什么样的交通工具更适合远程旅行,巡航度十二节的远洋客轮还是巡航度四百五十节的喷气式公务机?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我需要一架湾流……”秦朗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因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另外一个地方:并不遥远的未来,二十世纪的末尾和二十一世纪的开始。
一个快运转的时代,一个节奏紧凑的时代,一个方便快捷的时代,一个只需要十几个小时就可以横穿太平洋、而不必在海上航行一个多月的时代。
秦朗常常会想起那个美好的时代,但从来没有一次,他对它的思念能够像现在这样强烈——毋庸置疑的是,他一点也不喜欢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旅行上面。当然,他进行过一次如此漫长的旅行,从太平洋的一侧赶到另外一侧,但是,这种经历只需要一次就已经足够——而他却不得不再重复一次。
秦朗对整件事情充满了一种厌恶的情绪。
一架“湾流”,或说,一架客机,这是他需要的东西,可以解决他的旅行问题的东西——不幸的是,现在它只能是一个美妙而虚幻的幻想。
现在是一*八年,航空先驱们还在努力寻找像鸟一样飞行的方法,而第一架依赖自身力量起飞的飞行机器直到五年后才会出现,并且次试飞仅仅在空中滑行——按照“飞行一号”的飞行记录,秦朗认为它只是在滑行——十二秒、四十码,距离可以投入实际应用的客机诞生还有一段足够漫长的时间。
至少三十年……秦朗回忆着波音247、道格拉斯dc-1和洛克希德“伊莱特克拉”投入商业运行地日期,不是很确切。但肯定会过三十年。当然,还有一些更早期的选择,比如福特公司制造的福特三客机,以及汉德利.佩奇的系列客机……但如果他需要一架合格地公务机。那就必须等待三十年。
不过,三十年显然有点久。尽管他可以等到那一天,然而在任何时候,等待都谈不上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也许……可以加快这个进程?
秦朗仔细想了想。是的,他可以加快这个进程,不是一九零三年,就是现在。应该派人……应该写一封信给史密斯索尼安学院的塞缪尔.兰利[注]。也可以派人前往俄亥俄。拜访那里的一对兄弟,维尔伯.莱特和奥维尔.莱特。
但愿两位自行车制造与修理商已经将他们的兴趣从两个轮子的人力交通工具转移到了依靠机器推动地飞行器上[注2]。
但愿如此。秦朗先确定了返回圣迭戈之后要做地第一件事,然后开始用更多时间完善它——第一步是构思那封将要寄给兰利先生的重要信件。必须说,这是一件复杂的工作,比秦朗以前做过的类似工作复杂得多——毕竟,他学过化学和物理,喜欢枪械,了解汽车,知道历史,对航空和飞行器却所知甚少。
他必须进行认真而细致的思考。仔细选择和揣摩每一个单词。才能完成那封信,并且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当他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秦朗会投入所有精力,并且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破坏他的思路。
遗憾的是,总是有人打扰他。
易水。尽管他仍然留在北京,控制雇佣军并且完成秦朗的计划。但他每天都会联系秦朗——通过无线电。易水可以随时向秦朗报告那些他认为重要、并且确实具有一定重要性地消息,欧洲国家地争吵与和平谈判的最新进展。
秦朗不想关心这些事情。毫无意义,而且没有必要,因为一切都和他的预料完全相同:凭借压倒性的优势,英国和它的盟友们正在一点一点打垮德国,精明的意大利已公开站在将会取胜的一边,奥地利地立场也在逐渐松动,德国只能凭借威廉第二皇帝地顽固和歇斯底里,毫无意义的挣扎着,将英国地耐心消耗殆尽。
只是这样,没有更多展,丝毫不能让人感到惊讶——尽管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人充满期待,猜测德国政府是否会孤注一掷,不顾英国和法国的强烈警告,将增援部队派往中国。甚至还有人打了赌。
当然,期待和在赌博中选错下注的选项都是愚蠢透顶的行为,因为形势是显而易见的:只要英国和法国禁止德国的舰队进入它们控制的港口,同时阻止其他国家开放港口,那么柏林派遣的增援部队就永远也不可能到达中国。
也许那位皇帝非常疯狂,又被愤怒烧昏了头脑,但他还不至于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而且他的大臣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
所以德国人的抗争全部停留在语言上,强调立场,再次强调立场,不断强调立场,一天接着一天,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直到最后,有一天。
德国人说:“我再次重申,向中国派遣增援部队,惩罚那些野蛮人,是帝国皇帝不可更改的神圣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