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众人皆是面色一惊,可唯有李老会长与南宫面色如旧。依先前这崂山掌教的地位与实力,显然还无法触碰到这一层,此事很有可能是从南宫处得知。不过,这神器之事,追溯久远,南宫手持昆仑镜,得以窥探天机,知晓此事到也正常。只是这李老会长竟然也知晓此事,这倒是令我有些捉摸不透了。
如此说来,待山海界打开之后,我们十一人皆有机会获得仙缘,若是如韩稳男先前所言,崂山掌教将女娲石交与韩稳男,完成他的心愿,那到头来掌教便失去了这一丝机缘。而韩稳男却又会因为身死,白白将此浪费,其中利弊,明眼人一看便知。
事到如今,我心中却是权衡不下,着实为难。一方面,我与韩稳男乃是挚友于情我应相助于他。但另一方面,这崂山掌教虽与我毫不相干,但他与南宫之间有些筹划,兴许关系到巫族的未来,于理我应当不插手此事。
思忖间,那崂山掌教又开口说道,“老夫身为崂山掌教,便要为道家正统考虑。眼下巫族有六方神器,玄学会有三方、密宗佛教有一方,唯独我道教并未掌握神器。虽然开启长生界乃大势所趋,但开启之后似乎对我道家并未有丝毫益处,岂有这般道理?”
说罢,那崂山掌教又扭身朝着张天师拱拱手道,“不知张天师是否是今日才知晓这神器之秘,若是早已得知,龙虎山不介意这仙缘一事,老夫便不再聒噪。若非如此,还望张天师为我道家正统考虑则个。”
先前崂山掌教说起那神器之秘的事情之时,我也特意留意的下张天师的反应,他对此事显然是好不知情,这也便是我捉摸不透那李老会长的因由之一。
若是个人利益,这女娲石之争周围之人皆无插手之理,先前张天师与李老会长不言语便是因此。不过,这崂山掌教此话一出,便将此事上升至了整个道教的利益。虽然不知真假,但即便有一丝机会,作为道家正统代表的张天师为底下的小辈力争便责无旁贷。
看得出来,张天师与李老会长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但经此一事,两人之间难免有了隔阂。
想到此处,我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莫非南宫真正的用意并非在仙缘一事之上,而是想要造成玄学会与道教不和。山海界之事之后,即便玄道两家想要诛杀巫族,届时也无法如往日般毫无芥蒂。南宫这般手段,着实高明。
此时张天师听完崂山掌教的言论,心中似乎作出了决断,脚上迈着步子,朝着我们走来。数秒之后,他便站定在李老会长身前,轻声询问道,“本座也不追问先前李老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于我,眼下本座既然已经得知,便只好觍着老脸向李老讨要一番了。”
说罢,原本站在玄学会之中的蓬莱之主也走了过来,朝着李老会长与张天师拱拱手道,“老夫早年在龙门观打醮,归根结底也算是道教中人,既然此时关乎道教小辈们的利益,老夫也须为小辈们争取一番,还望李老慷慨。”
眼下蓬莱之主也站了出来,想必李老会长定不会无动于衷,孰大孰小心中应有了权衡。何况,此事耽搁下去,恐会误了开启山海界的时辰。
不到数秒,李老会长的脸上便显露出一丝笑意,朝着身前的两位老者说道,“老夫年岁大了,倒是疏忽了此事。既然天师与陈老出面,老夫便应了此事。”
说罢,他便扭头看向身侧的韩稳男,示意他将那半颗女娲石取出。
面对李老会长这般存在,韩稳男显然有些惧怕,但他身为韩家家主,此时又关乎性命,但凡有一丝希望,还是要力争一番的。
片刻之后,韩稳男忽而单膝跪地,朝着三位老者拱手道,“女娲石之事,非但关乎在下性命,更维系我韩家兴衰,还望前辈们给个机会。”
事到如今,韩稳男仍在坚持,我见此情形也不由叹了口气。
于他而言,家族之事远胜于自身利益,但区区韩家在玄学会中并非显贵,哪怕韩家所依仗的西城山洞天,在眼前这三位人间至尊面前,恐怕也如蝼蚁一般。若韩稳男硬要忤逆他们的话语,不肯交出女娲石,恐怕今日整个韩家都会有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