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马屁来的非常及时,老陶相当享受,“但愿那李牧识相,跟咱们合作,到时候趁机把他的印刷技艺学过来,再一脚踢开,敢跟我陶家对着干,老夫让你死得难看。”
见那两人在场下不是窃窃私语,不时又哄然大笑,李牧脸上也浮出了一丝笑容,跟张勋使了使眼色,张管家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从屋里走出了,对着排长队的百姓拱拱手,“各位街坊,近日我家书局才开张,先是得了杜功书老先生的亲笔题名,后又得到大家的垂爱,我瀚林书局幸之谢之,奈何存书有限,早已售罄,工匠还在赶印,要不大家先回去,明日早上四时再来。”
百姓都是淳朴的,听他这么一说,纷纷议论了几句,就转身离去了。
百姓刚走,那陶官家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来自大家,面对李牧这雏儿,无需虚与委蛇,直奔主题,说出了来意。
李牧肯定是拒绝的,麻蛋,想跟老子合营,还不愿掏一分钱,老子还得甘居幕后,给你打下手,真该把杜老爷子叫过来,让他听听,看看到底谁的心才是黑透了。
“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们陶家心狠手辣了!”
放完狠话,就拂袖离开了。
张勋有些担心,李牧胸有成竹地安慰道,“放心吧,他那小聪明还逃不过我的法眼,咱们不是还存了不少纸吗,等会回去就让工匠全力开印,造纸厂也不能闲着,全力开动,估计这些纸还不够用。”
“不,不够用?咱存的纸差不多能印五万册了,这还不够吗?”
“看人家这来势汹汹的样子,估计是不够,等会儿多雇一些百姓到河边砍芦苇,造纸厂全力开动的情况下成本还能降低一点,火窑里的生意有颜家一半,那炭钱可不能少了他们。”
“……”
听了少爷的话,张勋也是无语,火窑里的生意的确有颜家一半,但那是烧玻璃的,你用人家烧玻璃的炭去凉纸,太儿戏了吧,不过,谁让颜家不懂技术呢,大小姐来过火窑几次,却都没有发现问题。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敢在刺史老爷头上动刀子的,少爷还真是第一个。
芦苇不仅能用来造纸,芦苇里的汁液跟核桃皮一样可以用来做颜料墨水,这玩意手写画画不好用,但却适合用来搞印刷,这种墨水不会渗纸,高温下干的快,两面印刷效果非常棒。两面印刷剩下一张纸,成本又低了一点。
第二日,陶官家带着十几个家仆过来了,来之前还特意跟老爷请示过了,这瀚林书局毕竟是杜老先生题的笔,还有他的印章,咱们这样闹会不会不太妙。
“那杜功书说到底就是一书生,既无官职,又无实权,也就仗着威望在洛阳立足,每年修葺水利沟渠募捐时才想到老夫,让他给咱题个字,就借口字如黑狗,题上去不好看,老夫是图他写的好看吗,哪怕他啥也不写,留个印章也成啊!求了几次都不成,老夫是看开了,以后再来府上,一个子儿也没有。不过他毕竟是颜刺史的老师,你们悠着点,千万不要动手,就堵在门口,出来一本买一本,咱这公平买卖,他杜功书再势大,也管不着,对了,要是这几天他过来,就说我不在,那人肯定是来为姓李的小子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