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下午。
距离今夜之大事渐近。
王之望有些失神,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直到李凤梧打断他的思绪,“王学士,接下来恐怕还得麻烦你做一件事。”
王之望清醒过来,“李使但说无妨。”
李凤梧看了看窗外,笑了笑,“王学士看看外面,可有何异常?”
王之望走到窗边看了看,不解,“一切都很正常啊。”
李凤梧摇头,“王学士且看,那里有对卖樵父子,他们的樵木是松木,干燥易燃,按说应该很好卖,但从我们进入酒楼,他们一直在那里,怎么都卖不掉。”
王之望讶然,“是吗?”
李凤梧又道:“那边那个卖针线的小娘子,对,就是那个穿着很朴素的小娘子,王学士你仔细看看,她头顶发髻上的那枚钗子,是不是有点眼熟。”
王之望思忖片刻,“似乎是大理宫廷制式?”
“是的,当然不是妃嫔所用,但也是寻常人家少见的稀罕物,想来这小娘子的身份大概和我们赵镰的镰子差不多。”
“再看看那个耍猴的卖艺人,他倒是没问题,我是说他身后的那个小哥,一直在那里看,耍猴真这么有意思,可以看一两个时辰?”
王之望悚然动容,“都是……”
李凤梧笑道:“那个小娘子应该是段正兴的人,那个卖樵木的父子,大概是高观音隆的人,而那个看耍猴的小哥,虽着大理国的服饰,但其形太仪貌,都隐有神卫军风采,应该是李睿的人,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想必也有高寿昌的人。”
王之望大感头疼,“真是一锅粥啊。”
李凤梧哈哈一笑,“五百神卫军,在今日大理乱局中,确实重要非凡。”
王之望回身坐下,“那李使有什么事吩咐?”
李凤梧笑眯眯的回去坐下,“我想,高寿昌应该不会亲自来见我们。”
王之望不解,“这是为何,他要是能得到咱们的相助,局势将要大变,甚至今夜的事情都可能不会发生。”
李凤梧笑而不语。
王之望却恍若大悟,“其实,高寿昌也在等待今夜?”
李凤梧点头,“没错,今夜既是高观音隆的机会,也是段氏父子的机会,更是高寿昌的机会!”
高寿昌今夜只要搞定高观音隆全身而退,段正严父子将再难有此良机,而高观音隆一死,高寿昌有一万种手段,打击高观音隆的儿子高观音妙。
未来十几年里,高家将在无人威胁他的相国地位。
所以,高寿昌何尝不是在等待。
这是李凤梧的推测。
王之望也深有同感,觉得高寿昌一直没有动静,大概是真的在等。
李凤梧又道:“既然高寿昌不来见我,那么我便去见他。”
仔细思忖后,发现根本没有必要去说服段正严:直接支持高寿昌,让他成为大理权相,这和当年金国支持秦桧宰执大宋一个道理。
王之望思忖一阵,“会不会有危险?”
若是高寿昌扣留李凤梧,今夜事变后,李凤梧的安危就成了个问题。
李凤梧微微笑了笑,看了一眼门口,一直在酒楼的李巨鹿,此刻却并不在,李凤梧笑道:“没事,我有两个人。”
王之望愕然,“怎么会有两个?”
李凤梧身边不是只有一个李巨鹿么,怎么还有一个,是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