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唐寅便起床,在屋内翻箱倒柜,翻来翻去就那两三件衣服,比划了好一阵子,才挑了自己最为满意的一件,然后手持丹青和砚纸来到了凉亭中。
将砚纸平整的铺开,手持长笔,醮了一点,便开始做起画来,这次做的既不是山川也不是河流,而是一副“小轩窗,正梳妆”的女子晨间洗漱图,画上女子竟隐隐有点儿像沈九娘。
他本是想多做几副画去集市上变卖,可这第一幅自己便舍不得,于是又开始做第二幅、第三幅,等快到午时的时候,终于又做成了三幅画。
这个时候陈瑀才伸着懒腰起床,见院子内的唐寅道:“老师早。”
“早什么早?都要到午时了!”唐寅道:“晚上还要宴请别人,你就不着急?你把这幅画给为师送进去,为师这做了三幅,现在去集市上卖。”
他可不相信陈瑀,这小子身无分文,如何置办晚宴?所以今日唐寅起来的很早,就是想换点儿酒菜,早早回来,先布置好了,再去接沈九娘。
陈瑀仿佛还没有睡醒,接过唐寅的画就回厅内了。
“臭小子!刚快捯饬精神点,还有你那小媳妇,也赶快给我叫起来!”唐伯虎笑道:“为师先去集市了。”
提起这小媳妇,陈瑀就一脸愁苦,这小丫头比自己还要嗜睡,他回到房内,见床最里岩,那小丫头弓成一团,脸上还带着笑容。
不是陈瑀想要占致末的便宜,是这小丫头硬是要和陈瑀一起睡,可是毕竟致末也已经十五六岁了,虽然她心知不成熟,可是陈瑀那可是成熟的很,实在没有办法,他把一张床都给致末,自己则在地上铺了草席。
“快快快给我起床!”陈瑀跑到致末的耳边吼道,谁知致末眉头紧皱,双手狠狠的把陈瑀给搂进了怀里,支支吾吾的道:“不要吵我睡觉。”
“额……”陈瑀明显感觉脸上有两团肉呼呼的东西,心中一顿,小兄弟跟着敬礼,他连忙将致末的双手松开,心中跳个不停的跑了出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陈瑀打了一盆凉水,整个脸都放入其中。
“昨晚才换的内里啊!”陈瑀狠狠的骂自己道:“沈灿啊沈灿,人家可是个小孩子啊,你怎么这么龌蹉!”
偷偷的将内里换好,然后又将衣物洗好,那致末才揉了揉眼睛起床,她见陈瑀在亭内写字,连忙跑了过来道:“公子公子,你要学习为何不叫我啊?”
“我哪敢在叫你啊!在叫的话,管你是不是小孩子都要忍不住了!”陈瑀心道:“已经这么多年了,老子可还是纯洁的少年啊!”
“咦?你这写的什么呀?公子你的字写的好漂亮啊!”致末道:“可是我们不是要请九娘姐姐吃饭的么?哎呀,说起吃饭我又饿了。”
致末像个小鹦鹉一样,在陈瑀耳边叽叽呱呱的不停。
过了没一会儿,陈瑀长舒了一口气,他道:“好了,一会儿就有钱吃饭了,走,我们去集市!”
“哦哦……”致末拍着小手笑道。
“先去把脸洗洗!”陈瑀笑道,看着去打水洗脸的致末,陈瑀不禁莞尔:“这小丫头,什么事都能这么开心,这么容易满足。”
到集市刚好午时,陈瑀把手中那抄写好的书籍紧紧的搂在怀中,每本上面都写了绝密两个字。
“哎,为了挣钱,老子竟然堕落成这个地步,好歹我也是大富人家,这且不说,老子可是堂堂的一届举人啊!”他摇头叹口气,然后对致末道:“帮这几本书藏着,千万别漏出来!”
致末乖乖的点了点。
陈瑀拿着其中的三本,朝着那一群儒士中走了去。
“公子,你过来一下。”陈瑀瞄准了一个胖子神秘的道。
“何事也?”那胖子奇怪的问道。
“公子可是应考的秀才?”陈瑀神秘兮兮的问道。
“放……不是,我乃今科举人。”胖子嫌弃的看了一眼陈瑀,意思是你什么眼神?
陈瑀面上一喜,他本来是准备找个秀才,卖个岁试的题目,赚点小钱,可谁知竟掉到一条大鱼,“穷秀才、富举人”但凡能中举的,家中就没有穷人,看着胖子肥头大耳的,想必也穷不到哪里去。
陈瑀肃然起敬道:“原来是老爷,小人瞎眼了,告辞告辞!”他走的时候,故意将怀中其中一本书的一角漏了出来,上面写着“会试-绝密”。
“慢着!”那胖子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