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吃的很慢,一顿饭足足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瞧这幅模样,简直像发了情的小少年。
这个时候,集市才刚刚大开,市集上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唐伯虎回了回神方才问道:“如何呀?”
“恩,还不错,挺俊俏的。”陈瑀答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唐伯虎不解的道:“我是问你那苏州汤包如何?值得等待么?”
陈瑀尴尬的笑道:“值得,特别值得。”其实这手艺也算不得好到哪里去,想必生意这么好都是冲着那小娘子去的。
“这便是我说的苏意,引领着这个大明风气的苏州。”唐伯虎颇为自豪的道。
苏不苏意的,陈瑀不知道,他倒是看出了你眼中那慢慢的色意。
“那小娘子叫什么名字?”陈瑀笑问道。
“沈九娘……”唐伯虎想到了什么,急忙闭了嘴,他问道:“你在说什么呀?”
“哈哈,原来师母唤做九娘姐姐啊。”陈瑀笑道,他现在也是摸清楚了唐寅的性子,不然哪里敢这般调侃自己的老师。
“好好好,你这臭小子,开始算计起为师来了是么?”唐伯虎洋装要打陈瑀。
陈瑀抱头便跑,口中大呼:“老师饶命……”刚跑了没一会,他突然停了下来,将身后那追赶的唐寅撞个七荤八素。
“臭小子……”唐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瑀捂住了嘴巴,他道:“老师快看,这便是那日给我卜卦的致一道士。”
陈瑀本想上去打招呼,但见那致一道士正在给别人闭眼算卦,便没有上去叨扰,可谁知那致一道士口中支支吾吾的言语,竟是那日和陈瑀说的一模一样,只见他眉头紧皱,口中念道:“相卜之术有五,一曰相,二曰命,三曰风水,四曰积功德,五读书,阴阳五行,三式独我“六任”,开!”
手中拨动着罗盘,面色很不好,良久对那人说道:“竟然有大凶。”
然后又在那里装模作样,就在这个时候,两人身后出现了一个小乞索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个正在认真听致一道士算命的男子钱袋偷走了。
等算完之后,那被算卦之人果真丢了钱袋,更可恨的是致一这老不死最后说的结束语都他娘的和那日说自己的一模一样,做道士做到这么没有专业性,也是见识了!
陈瑀识破了二人的把式,懊恼不已,竟然被这江湖术士给骗了,枉费两世为人,还读了这么多书,今天不把你这老骗子给抓到官府,我他娘的不叫沈灿……不对,是陈瑀!
被骗的那厮且不去管他,见那手提鸟笼,嘴哼小曲的模样,陈瑀就觉得被骗也许对他来说是一种好事。
见那道士十步一回头,然后便加快了步伐,在坊肆间窜来窜去,最后终于在一处狭长的院子内停下。
“致末啊,这傻子身上有多少啊?”致一笑嘻嘻的问黄婉道。
“哎,师父,这傻子还没有昨天那傻子身上钱多,才几十文钱。”致末撅着嘴道。
“不会吧?为师选的目标都是些人傻钱多之人,适才这厮看起来比昨日那书生有钱多了啊。”致一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还是读书人实在!”
巷子外,陈瑀面皮一直在抽搐不停,老杂毛,老子让你看看读书人实在不实在!
“哟,原来是龙虎山致一真人啊,好巧好巧!”陈瑀背着双手,气定神闲,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致一见是昨日那被骗的傻书生,脸上立马笑做一团菊花,他道:“是要送钱来的么?”
“我送你这老杂碎去官府来的!”陈瑀心头那一股气狠狠的吐了出来,“你个老骗子,今日不将你送了官府,谁知还会祸害多少人,我今日就为民除害!”
“哎呀?你以为你能打的过我?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老道我稍一施法就能拗断……”话还没说完,他身后那唐伯虎就拿着麻袋给他套了起来。
陈瑀上去就打,最近刚好找不到出气筒,他本来是想将这老骗子送官府的,可是想想也没啥意思,于是便想起了这“闷麻”之举,这一顿简直可谓是“衰草残云古战场,腥风吹血溅衣裳。”
“就是他两,就是他两!”就在二人干的酣畅淋漓的时候,不知何时那原先在致一身边的致末找了几个壮汉,将这狭长的巷子两头给堵上了。
那袋子内的致一,这才边吼边将麻袋脱了下去,口中哀嚎道:“哎哟,贫道的腰啊,疼死我了。”
“致末啊,你怎么来这么晚啊,为师差一点没挺住,幸好有神功护体!”致一可不想在这些“同行”面前丢了脸面,吹牛道。
他说话,面色冷峻的看着陈瑀和唐伯虎,只是那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不但起不了威胁的作用,反倒是让陈瑀和唐伯虎暗自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