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刘瑾将折子的内容告诉陈瑀,内阁那边便开刀了,刽子手竟然是朱厚照。
司礼监批红,同意内阁一切处理建议,着内阁全权处理此事,并言明此事影响之恶劣,绝不允许姑息!
这一枪真是将陈瑀等人打的措手不及,内阁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将福建沿海,凡事和常麟有来往的官员一并暂且缉拿归案。
这还不算,内阁又顺着那一批货物径直查到了浙江,查到了钱塘商会,一场针对陈瑀的风暴眼看着就要到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快,那么的措手不及,根本不给陈瑀等人一点反应。
刘瑾着急忙慌的来到了翰林院,将那封奏折的内容告诉了陈瑀。
陈瑀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难怪朱厚照会这么大动干戈,奏折上竟然都是那常麟谴责朱厚照年少顽劣之类的话。”
陈瑀知道,这是内阁在奏折上动了手脚了,那常麟即便喝的再醉,也不敢这么大逆不道!
“内阁已经查到了杭州。”刘瑾提醒道,“得快点想个策略应对一下,不然很快就能牵扯到你身上。”
“恩。”陈瑀点了点头,“有劳大人费心了。”
“东南许多官员已经落马,但若是仔细分析就能看出来,这些人无外乎都是和常麟走的极其近的人,或者换一种说法,都是闽商的人。”陈瑀道,“内阁这是在东南动手了。”
“他们用十分铁腕的手段将那些官员整治倒下,其目的定然还有立威朝廷的意思,不过我想他们应该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刘瑾问道。
“严海禁!”陈瑀皱了皱眉头,“这是我最关心的事,就怕这件事会牵扯到海禁上!”
刘瑾不动声色的问道:“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廷玉尔一个劲的促进开放海禁,是否就是为了尔家生意销往海外?牟取暴利?”
“不是。”陈瑀淡淡的道,“杭州丝绸棉缎等生意,已经够了,我不缺钱。”
从谁家新燕啄春泥的稚嫩,到谁人试手补天裂的力挽狂澜,伴随你的将是孤独、黑暗、危险,如此反复,无限循环。没人会理解你,安慰你,没人会给你希望,甚至会在你触摸到希望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但是我不后悔。
陈瑀要做的事,没人会知道,就算刘瑾也是一样。
刘瑾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道:“闽商的人,大部分应该可以算作我们的人,若真的被整治之后,我等本就微薄的外廷力量将会愈加的微薄,所以必须要救他们。”
“恩。”陈瑀点了点头,“想必那一封信,林元甫已经看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抉择。”
其实陈瑀早已经预料到这次可能带来的后果,所以当林元甫来信的时候,陈瑀就将解决的办法告诉了林元甫,就看他同不同意,以及如何处理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林大人的信件回来了,陈瑀拆开后只有两个字:“做吧。”
刘瑾很好奇,问陈瑀道:“你给林御史写了什么?”
“丢卒保车!”陈瑀淡淡的道。
“你们这交流……真是干练。”刘瑾十分佩服道,“那现在怎么办?”
“林元甫已经开始在行动了。”陈瑀道,“我们只要静观其变便好,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一把。你让谷大用查一下给事中戴铣、杨一瑛,主事黄昭,工部尚书杨守随。”
“查这些人做什么?给事中可都是些言官,这些人还是要少得罪啊!”刘瑾道。
“就是因为他们是言官,所以才要得罪。”陈瑀道,“不然如何转移朝堂的注意力?工部是块肥差,查查杨大人有没有趁机贪污等。”
刘瑾若有所思,“转移注意力?你是要?”
“东南的事情不能继续闹下去了,不然将很难收拾。”陈瑀道。
第二日,给事中杨一瑛一封《关于整治东南沿海及加强海禁疏》立刻引起朝野上下的关注。
又一日,给事中吕翀上书《附议杨一瑛及严惩官商勾结疏》,这一份奏疏比杨一瑛的更加的激烈,他疏中言为官着当造福一方,而布政使更是一方大吏,当起表率作用,然常麟等人竟利用职便祸害东南沿海,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