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凰看着掉落在地的刺刃,心道,这传送法阵应当就是触动这刺刃的机关,当有人被传送至此之时,刺刃便合而围之,将人就地绞杀。
方才那一瞬间,若不是苻璃反应迅捷,恐怕她也无法幸免。在她眼里的极速,在他看来怕是刻意放慢了的速度。况且,纵然她方才筑起了防御法阵,法阵的力量也不足以抵挡这么多刺刃的攻击。她想起方才苻璃所说,这是一道多向传送法阵,龛塔中央的传送法阵应当就是入口,但这个入口却对应了多个出口,其中,只有一个出口是生门,其余全部都是死门。
而显而易见,他们被传送到了死门。
如雨的刺刃持续了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才停歇,苻璃将结界屏障撤去,二人缓步走出唯一没有掉落刺刃的圆圈。在结界撤去之后,唯一的光源消失,周围的一切陷入彻底的黑暗中。所幸修真之人在黑暗之中也能视物,倒也并不能构成阻碍。
锦凰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看上去封闭的空间,四面以及头顶俱是墙面,没有发现出口。这一现实让她瞬间警觉了起来,若是苻璃在此地动手,无疑是个绝佳的场所。这般一想,她全身的皮肉便立时紧绷了起来,蓄势待发。
她周身的气息骤然改变,苻璃立马便有所感应,而他本还牵着她的手,几乎是瞬间就发觉她整个人如同随时准备发动进攻的雪豹,紧张而凌厉。他以为她是在戒备周围随时可能会发生的异动,便转过身来,拇指摩挲了两下她软软的手背,柔声道:“莫怕,有为师在。”
锦凰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目光灼然,像是里面盛满了星璀,包裹着正中央一个小小的他。璨然得让苻璃生出一种错觉,这世间再美的晶石都美不过这一双眼珠子,真想让它们一直亮着,只看着自己。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它们,就在指尖要贴上眼角的前夕,一声“师傅”堪堪拉回了他恍惚的思绪。
苻璃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眼底极快地划过一丝郁色。方才的一瞬间,他竟然生出了一丝隐隐可怕而危险的念头。这种念头不是第一次生出,所以他并不陌生,而正是这种熟悉他才越发的阴郁和厌弃。因为纵然拼命抑制,可他心底非常清楚,这个念头意味着什么,而一旦放任它,他将面临什么样的境地。
也正是因为清楚,苻璃也才越发抑郁。他垂下手臂,嗓音骤然冷了几分,道:“跟着为师。”说罢便转回身去,继续往前行。
他竟然没有动手?锦凰倒没在意他瞬间转变的姿态,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惊疑不定。
约莫走了七八步,二人来到墙面跟前,只见上面密布着不计其数的小孔洞,有拇指般粗细,黑黝黝的小洞颇为渗人。苻璃手掌一翻,掌心躺了一根刺刃,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取的。却见他将刺刃试探地放入孔洞,大小将将合适。显而易见,这些孔洞便是刺刃的发射弩孔。
除此之外,锦凰还发现,在这些孔洞的间隙间以圆润的笔力刻划了许多符文。这些符文相互关联,应当是构成了某种法阵,只是她于法阵并不精通,看不出其中的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