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告诉卫宁,要救蔡邕,或许只有一个人能行。
那就是当今的大司马,吕布。
只要吕布肯点头,这件事情就不算难办。
蔡琰不是没想过去求吕布,然则每天去往吕府登门拜访之人数不胜数,就算日日候着,都未必能够见上一面。
而且,父亲的事情,已是迫在眉睫。
她的时间,只剩下三天不到。
“你的兄长呢?”戏策问道,要不是当初这位刻薄尖酸的兄长从中使绊,或许他和蔡琰早已共结连理。
听得此话,蔡琰叹息的微微摇头。
父亲落难之后,兄长唯恐受到波及,带着他那一家子逃难江淮,至今杳无音信。
可怜蔡邕一世英名,竟然养出了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戏策不禁有些感慨。
“好了,不提妾身之事了。”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蔡琰整理下心情,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问向戏策:“你呢,是否已经入仕?”
“勉勉强强吧,混了个军师祭酒。”戏策有些无所谓的说着。
蔡琰听到戏策口吻,以为他是想要自暴自弃,贴心安慰起来:“公子别灰心,军师祭酒是差了些,但以君之学识,总会有出头之日。”
蔡琰自小养在深闺,嫁往河东后,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不会知晓,站在她眼前的瘦削青年,背后有着怎样的庞大势力。
戏策只是笑了笑,随后转过头,望向晦暗雾蒙的天空。
天空中的雨,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洒落在屋檐下的青石板上,溅起无数细小水珠,啪嗒、啪嗒。
“对了,你……成亲了吗?”犹豫小会儿,蔡琰出声问着。不知怎地,当她问出这句话时,心中竟有股极为强烈的忐忑。
“快了,下月十八。”戏策没有回头。
蔡琰眼中有过一丝黯然,强笑说着:“新娘,一定很漂亮吧!”
背对蔡琰的戏策自嘲一笑,娶不到喜欢之人,是美是丑,又有何分别?
雨,渐渐小了下去。
“先生,原来你在这里!”
撑伞而来的吕布见到在屋檐下躲雨的戏策,快步走了过来。
不等戏策回话,蔡琰倒好奇的先问了起来:“这位是……”
吕布侧顾了蔡琰一眼,记忆中没有印象,心中便起了顽皮之心,笑着说道:“我啊,是先生的护卫!”
戏策正欲解释,吕布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与蔡琰简单道了别,然后同戏策小声说着:“先生,遇到件棘手的事情,正想同你商量。”
戏策听到这话,仅仅回头看了蔡琰一眼,便不再逗留,跟着吕布离去。
此时,一名身穿锦服的儒雅青年撑伞而来。
不论是相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皆有股翩翩佳公子的气质,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爱慕目光。
然则,在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女子一人而已。
“昭姬,就在方才,丁司空已经答应我了,说是愿意帮忙。有他帮衬说话,想来岳丈很快就能出狱……”
卫宁一个劲儿的说了起来,要在以往,妻子肯定会说夫君辛苦之类的勤勉话语,然则今天,妻子的目光中似是有些恍惚。
他顺着蔡琰所看的方向望去,蒙蒙细雨之中,高低分明的两道身影赫然入目。
卫宁心中不由一惊,那个高个子的家伙,怎么和百姓口中相传的温侯如此相似!
难道说,此人就是吕布?
不可能的。
当朝大司马,怎么可能为人撑伞?
尽管否了心中想法,卫宁仍是有些好奇,询问起身旁妻子:“他是谁啊?”
蔡琰眼中流连,今朝一别,恐再无相会之日。
她以为卫宁问的是戏策,语气中不免有些伤感,只道了声: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