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韩浩对此完全是视而不见,既然选择了进来,他就没想回头。
倒上一杯酒,韩浩端着走至吕布面前,举了举酒杯,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河内军从事韩浩,敬温侯一杯。”
吕布坐在原处,怀揣双手,脸上略显醉意,他并不去端酒杯,而是反问起来:“那你倒说说,为何敬我?”
吕布不跟自己碰杯,韩浩也不恼,自顾的饮完手中这一杯酒,然后将酒杯翻转,示意饮尽。
如此做法,自然引起了堂内其他官员不满,纷纷借着酒意斥责起来:“韩浩,没听见大司马问你话吗?你这样做,也忒无礼了吧!”
听着充斥于耳旁的指责,韩浩浑不在意,他单手撑在吕布面前的案桌,凝视着面前男人的眼眸,声音阴沉而又自负无比:“这杯酒,敬你今日——命葬于此!”
“你放肆,竟敢对大司马出言不逊!来啊,给我拿下此人!”
“韩浩,还不快向大司马赔礼请罪!”
官员们的各种声音在堂内响起,有唱红脸的,也有唱白脸的。韩浩对此嗤之以鼻,将手中酒杯重重掷与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后高吼起来:“刀斧手何在!”
嘭嘭嘭!
说时迟那时快,府堂的各处门窗破开,侯在外边的刀斧手纷纷冲将而进。他们身穿甲衣,左手持盾,右手握有明晃晃的寒刀或者利斧,浑身散发出的杀气十足,一看就是精锐之士。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堂内的一众河内官员,没了刚才的硬气,往后缩着身躯,如同惊弓之鸟。
毕竟,小命要紧。
吕布这边,以陈卫为首的几名近卫迅速散开,挡在了吕布前方,齐齐拔出腰间佩刀,同这些刀斧手对峙。
尽管双方人数相差悬殊,但在他们的脸上,丝毫不露惧色。
“王匡,你想造反吗!”
逄纪转头望向王匡,脸上掩饰不住怒意,怒斥起来。
在韩浩摔杯的那一刻,逄纪就感觉要遭,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场鸿门宴,而且是专门针对吕布所设下的局。
听得逄纪的质问,王匡现在是有口说不清了,他只能朝韩浩命令起来:“元嗣,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带他们下去!”
“主公,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向着吕布,你以前的魄力去哪儿了!”
韩浩此时已经彻底脱离了掌控,根本不听王匡命令,大声说道:“难道你忘了当年,你带着我们坚守在这片土地上,不管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蛾贼、还是后来的董卓、亦或是近几年兴起的黑山贼,我们从未退让半分。如今吕布一来,你居然就要将河内郡拱手让与此人,我就是不服,凭什么!”
王匡被质问得哑口无言,面露羞惭。
“只要杀了他,河内郡就还是咱们的!”韩浩手指吕布,眼中凶光毕露。
此时,吕布从座位上起身,高大的身躯在堂内诸人之中如似鹤立鸡群,他拨开挡在身前的陈卫几人,活络了两下手腕关节,根本没看那些如临大敌的士卒,露出个自信的笑容:“不是吕某托大,就凭你这区区两三百号刀斧手,恐怕还拦不住吕某人吧!”
“当然,您是大名鼎鼎的温侯,就算我们一起上,都未必能够拦得下你,但是……”
韩浩话锋一转,眼中阴狠之色更甚:“就算你能侥幸冲出堂外,侯立外边的弓箭手,也足以将你射成蜂窝!更何况,我还在府内各处浇上了火油,如果杀不死你,大不了同归于尽!”
听得此话,就连逄纪也都变了脸色,河内官员更是大骂韩浩‘疯子’。
见此情形,韩浩不禁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唯独不满意的就是,在吕布脸上,仍旧没有一丁点儿的恐惧。
不见棺材不落泪么?
韩浩勾起嘴角,将手往前一扬,低喝一声:“给我上!”
刀斧手步步向前压进,此时,外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大喝:“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