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对于爹爹的回答,显然十分开心。
高兴的笑过之后,小铃铛板起粉嫩脸蛋儿,故作气鼓鼓的模样:“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爹爹,我要罚你,罚你……”
“罚我什么?”吕布有些好笑的问着。
“罚爹爹讲一晚上的故事给我听!”
“哈?”吕布哭笑不得,却又不忍驳了女儿。
“我也要听,我也要听!”正准备去睡觉的吕骁推门闯了进来,跟着起哄。
姐弟三人的房间相邻,小铃铛住在中间,大儿子吕篆在左边,小儿子吕骁则在右边。
“好好好,给你们讲故事,讲故事。”
吕布经不住这两个小魔头的死缠烂打,只能选择了妥协。
他所讲的故事,自然是一些路途中的奇闻趣事,关于战场上的惨烈厮杀,他从未在子女面前提过只言片语。
临近亥时,大儿子吕篆才从府外归来。
瞧见大儿子从门口路过,吕布询问于他:“篆儿,怎么这么晚才归来?”
身穿着浅青小儒服的吕篆转过身来,在门口向房内的父亲作揖行礼:“孩儿拜见父亲。”
随后,委婉道来其中缘由。
吕篆虽小,却在去年已经入了太学,并深得太学里夫子们的喜爱。
为了学习更多的知识,吕篆几乎每天下学之后,都要去夫子家中请教和学习新的知识。对于知识的勤奋,他似乎和弟弟对习武一样痴迷。
严薇对此很是高兴,难得儿子如此的懂事好学。
儿子像自己所希望的那般勤奋读书,却不知为何,吕布心中隐隐有股不安。
明明是该像小铃铛和小儿子这般天真好玩的童年,大儿子却被书籍知识和规矩礼仪给牢牢束死。
长此以往,早晚会变成一个只会墨守成规的书呆子。
吕布朝大儿子招了招手,“篆儿,我正在给姐姐和弟弟讲故事,你要不要也进来听听?”
低着头的吕篆脸上浮现出些许意动,但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那股子意动之色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微微摇头,恭敬说着:“不了父亲,夫子今天布置的功课孩儿还未做完,明天还得早起,就不能陪着父亲了。”
吕篆这般说了,吕布也不好强求,便温和说着:“那好吧,你也别太累着,早些歇息。”
吕篆拱手躬身,道了声‘孩儿告退’,回到自己房间。
烛火点燃,吕篆正正矩矩的坐在文案桌前,提笔做起了功课。
隔壁的欢声笑语不断传入耳中,不知怎地,吕篆的眼角竟不争气的流下泪来,啪嗒落在了竹简。
他一直都记得娘亲同他说过的那些话,语重心长。他是吕家的长子,姐姐早晚会嫁入他家,弟弟顽劣憨实,不懂规矩礼仪。
所以这个家,以后只能由他来撑。
所以,他半步都不能走错,哪怕事事违心。
翌日清晨,吕布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在他身旁的左右两侧,一边睡了一个。
小儿子枕着他的手臂,张嘴一个劲儿的流着哈喇子,口水在吕布的手臂上都快流成了河;小铃铛则双手搂着父亲脖子,脑袋依偎在父亲肩上,两条嫩嫩的小白腿架在父亲腰间,缠得死死。
这都是什么睡相?
平躺着身躯的吕布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