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徐将军,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典狱官故作惊讶,笑脸迎上前去。他倒不是敬徐庶中郎将的名衔,而是混迹官场的大多人都知道,这位徐中郎将和那位先生、以及祭酒郭嘉,有着极为要好的关系。
“奉主公之命,来见糜竺。”
“好勒,下官这就带您前去。”
典狱官回答得十分爽快,并且亲自引路。
沿着阴暗的地牢直走,直到尽头的一间牢房,典狱官才停了脚,让后命人打开牢门,锁住牢门的铁链哗啦啦的响了好一阵子。
“糜竺,有人看你来了!”
典狱官在外面大声说着。
坐在里面的男人背对着外边,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
典狱官还欲再喊,徐庶伸手制止,叫他先行退下,自己有话要单独与糜竺说。
“那您慢慢说,有事儿尽管招呼下官皆可。”
说着,典狱官带人离开了这里。
走进牢房,空气中除了潮湿的气味,还有一股子腐烂发霉的味道。
“大舅兄,他们没为难你吧?”
徐庶走上前来,替糜竺捉去身上的杂草。
见是徐庶,糜竺脸上的冷漠缓和了些许,却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言:“徐元直,你来做什么?”
“我来接你出去。”
“出去?呵,我是重犯死囚,怎么出去?”
“大舅兄,只要你肯……”
“我不肯!”
糜竺知道徐庶想说什么,不等话语说完,就直接否了徐庶念想。
“你这又是何必,远在徐州的二舅兄已经降了,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兄你不明白?”
“这个没骨气的东西!”
听得弟弟糜芳选择了投降,糜竺气得大骂,骂上一阵子后,他忽地又不骂了,神情颓然的坐在地上,叹了口气。
也好,至少糜家的香火血脉,还能继续传承下去。
“大舅兄,徐州已定,从此以后,天下间再无战火,大汉疆域将重归一统,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太平么?”
徐庶仍旧苦口婆心,只要糜竺肯稍稍服个软,吕布定然是不会多加为难。
“太平?哪有太平?我的眼中,只看到外贼寇略徐州,烧杀抢掠,杀人嗜血。不以仁义待民,何来太平之说?”
“主公与曹操不同。”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不同。”
见徐庶还欲再说,糜竺摆了摆手:“好了,你也不必与我多费唇舌,我只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待我小妹,如果能够在糜家落难时,帮一把手,我就真的感激不尽了。”
“至于我的事,你不必再说。”
唉!
徐庶叹了口气,自家的这个大舅兄,真是执拗得如同顽石。
等到徐庶要走的时候,糜竺忽地叫住了他。
“元直,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徐庶回过身来,以为糜竺回心转意,遂耐心的等待起下文。
“玄德公,他……还活着吗?”
糜竺的眼神中抱有浓浓的希冀。
刘备都把你都害成了这样,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着他。
徐庶的声音很冷。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