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约书亚看合同的当口,一个黑人男子领着两个黑人女子,扶着一个黑人小孩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一家子的衣着也很得体,黑人男子更是戴了一顶白色的礼貌,而且还是染色的白布,收拾的很干净,不像是南方来的逃奴。
中年男子嘴都有点合不拢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印第安人、黑人,这些平日里不招人待见的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黑人男子适时申明了自己是自由民的身份,而且还表示如果有必要,他可以给中年男子看他的自由民证明,黑人的出现让周围的一小撮白人脸色虽然有点不善,也没有过分地表现自己的激动,倒是有些白人表现出了同情的姿态,毕竟,废奴思想已经开始在全国各地传播了一段时间了。
“好吧,先生,你来自哪里?”
“伊利诺伊,他们喜欢我们的种族,却憎恨我们个人,我们想去西部获得认可。”
中年男子也是一阵气馁,他也是接受过废奴思想洗礼的人,而且自认为是一名虔诚的清教徒,对于平等自由等概念完全认同,所以他虽然有点无奈,但也大度地从身后的税官手里抽过合同递过去,语气诚恳地说:
“加入我们吧。”
这是一个好人,黄厉在心中如此评价,至少是一个坚守自己原则的好人,没看见他左手边几个白人双眼中充满了怨恨吗?原本蠢蠢欲动准备加入车队的几个家伙在看到这一幕后,愤然地扔掉了手中的合同,转身离开。
“你要加入车队吗,先生?”
黑人男子根本就没有看合同,反而问一旁认真看合同的约书亚的意见,这一幕很有意思,看起来,这个黑人家庭完全是因为听到了约书亚那句他去过加利福利亚才凑过来的,跟着一个有经验的人当然比跟着无数摸着石头过河的人要稳妥的多。
约书亚抬头瞅了瞅黑人,言辞温和地说:
“我正在考虑。”
能不温和吗,现在美国大多数州都在纠结于畜奴和自由,如果你对一个黑人表现出明显的善意或者敌意,那么不好意思,说不得就有什么神经质的人会在夜里找上你和你谈谈人生和理想。
他走到黄厉身边,将合同递给他,这让周围的人感到很惊讶,难道说,这个看似归化的印第安人,也看得懂英文,然后,他们就震惊了,这个印第安人不但看得懂,而且英语说出来比他们还顺溜,那股浓浓的醇正英伦腔调,让许多人的脑子都拐不过弯来,这可真是太诡异了。
“这上面的规章制度还真多,先生。”
合同上列了太多的条款,反而让黄厉更加安心了,这个中年男子是个严谨的人,看起来听起来也不像是那种骗钱忽悠的人。
“霍西,我叫史提芬.霍西。”
中年男子霍西,是一个非常自信的男人,虽然他长得没有黄厉高大,说话的时候还得仰着头看向他,可他眼神中除了警惕外,并没有蔑视或者畏惧的色彩。
“我提供马匹、牲口、储备、并由我来指挥这个车队,我不是指路的人,也不是我们的向导。”
“而是负责的人。”
黄厉冲约书亚笑笑,霍西这个人有着很强的控制欲啊,不过这种人往往能够在社会动荡时期脱颖而出。
“总得有人来当啊!这个人可是为大家提供一切的人,一个马车车队好比是航行在大草原海洋上的海轮,船上总得有一名舰长,我们需要规矩、标准和组织,每个人都有任务。”
霍西再一次向周围的围观群众鼓吹他这个车队首领的重要性,约书亚则指了指黄厉手中的合同,说:
“每人10块税钱,是吗?”
一些被霍西鼓动地有点热血沸腾的围观者在听到一人10美元的税钱后,就低着头离开了,10美元听起来不算多,可很多拓荒者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如果他们是北方的工人还好一点,不过即便是北方来的工人,他们也很少敢拿出一个半月的薪水来交税。
霍西见一提到关键性问题,这帮家伙就开始散开了,连忙伸出指头补充道:
“是道义上的,俗话说,当不同种族的人碰面后,首先他们打仗,接着就互相通婚了,我们需要维护尊严,说明我们是文明人,不能让那些野蛮人影响我们,而且你们知道,这条路上我们不仅要给政府交税,还要给野人一些好处,你们个人前往倒是可以挑选一些小路,但安全就没有了保障。。。。。。”
巴拉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就是在解释身为虔诚的基督徒应该遵守联邦法律,公民该交的税还是得交,如果大家只是集合起来就开始干偷鸡摸狗的事情,那和野蛮人又有什么区别?说野蛮人的时候还重点盯了盯草原之风和黄厉。
不过大家都不傻,所谓的税钱进了霍西的腰包,他会傻到交给独立城当地政府吗?即便是过路费,一个庞大的车队完全可以不用理会那些弱小的部落。
黄厉把合同递给约书亚,两人都知道现在他们可掏不起这些钱,约书亚、草原之风、阳光、亚伯拉罕、蕾切尔、内奥米、莉雅、黄厉、黄娜娜、白羽毛,他们加起来一共可是100美元。
约书亚把合同塞回霍西手上,霍西当然不甘心,这个白人可是去过加州的,而且跟在他身后的印第安归化人看起来还是一个勇猛的战士。
“好吧,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去诺兰上校的客栈找我。。。。。。也许我可以私下给你们一点优惠。”
“好的,我们会考虑的,霍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