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萧构!不是萧瑁!你们什么时候换回来的?!那天跟我一起洗澡的是你还是你妹?!那天说自己做恶梦非要跟我睡的是你还是你妹?!刚才靠在我腿上的是你还是你妹?!跟我拉着手的是你还是你妹?!说话啊!!!!!!你妹!!!!!”张苕子一想到过往的种种就忍不住暴走。
萧构本来也没打算要瞒着张苕子,只是这个小妞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是萧瑁而已。开玩笑,这么浓郁茂盛的男人味,深邃邪魅的眼神,健壮性感的肉体,矫健迅速的身手,霸道暖男兼具的撩妹作风,岂是萧瑁那个小丫头能比的?
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着:“自然都是我了!”眼看着张苕子又要飓风暴走,还是加上了一句“……除了前三个。”
张苕子掰掰手指回忆着自己刚才的问话。“靠!大喘气!”翻了个白眼就转身去看屋中被烧成焦炭的人形物体,反正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就当卧底的时候被狗舔了。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把萧构气得不轻,却不知从何追究,只好眼巴巴地又跟过去想说点什么。
张苕子却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一撩裙子塞进腰带,半蹲下来认真观察倚在门边的焦尸,根本那个闲情逸致去管有苦说不出的萧构。
一段焦黑的长方形物体斜在门边,前段搭在门槛上。一眼望去就是焦黑的一块,根本看不出人形来。被火烧过的人不仅没有了原来的样貌,连身高量也变化很大,地上的这一团人体残骸的长度约莫不到一米,手脚都蜷缩在一起,似乎能感受到她弥留之际的极致痛苦。皮肉都已经高度碳化了,脸上已经看不出五官,眼睛、鼻子原来的位置都只留下了深深的孔洞,嘴巴大张着,却也只剩下了两副突兀的牙齿,烈火中的每一口呼吸想必都是煎熬。
萧构这个大男人见状也有些反胃,可是张苕子还是仿若未闻,十分敬业地细细查看着,不时用帕子包住手指,轻按尸体的一些部位。
张苕子只恨自己不是专业法医,看不出更多的细节线索,越看越发觉自己被情绪影响,只好站起身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不过刚才还在一起谈天的温柔女人转瞬间已经被烈火吞噬。地上凌乱散落着成堆的焦黑物件,张苕子的眼光一寸寸地推进,有一洼洼灭火时留下的水渍,有木头桌椅的燃烧后的灰烬,有雕花大床未燃尽留下的床架,有梳妆台上炸裂的铜镜,有金银首饰融化后又凝固的小圆饼,还有詹娘“工作台”上留下的剪子、锤子之类的小工具。
“诶,”张苕子支着下巴,“怎么好像少了点什么呢?”
“呀,完蛋了,皮影!”田多多冲进房门大喊,“哎哟喂,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就不该贪玩,应该在这儿守着詹娘哟!”说着不甘心的小眼睛还斜视着张苕子,带着深深的埋怨。
张苕子对此全然不知,专心回想着。
“对了!皮影!就算皮影毁于一旦,玄铁的小配件也应该留下来。可是在詹娘的身上,这一览无遗的房中都没有见到玄铁的构件!”张苕子脑中灵光一闪。
这说明,在我们之后还有人来过,取走了詹娘的皮影,这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詹娘的凶手!
“马上把守门人给我带来!”张苕子急道,“对了,将管事的妈妈也带来!还有最早发现火情的人!”一众捕快应声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