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好日子过得不长久,到她八岁那年她爹要应征去边关打仗了,临走把她托付给他的堂兄,也就是她的堂伯堂婶家里照顾。
她从小就懂事的早,很小就能帮着做事照顾好自己和爹爹。
寄居在别人家的那几年她一点都没敢偷懒,每日从早干到晚一刻都没停歇过,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堂婶还会经常借故打骂,堂姐妹也一贯都当她是婢女来使唤的。就连爹爹给她买的头花和那年过年置办的新棉袄她都没能留得住。
她每次快忍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只要爹爹回来就好了,到时候她这样噩梦一样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每一回只要一想起她爹回来以后会给自己撑腰,狠狠的教训那些欺负她的人的情形,她从梦里都会笑醒。
她盼啊盼,一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即使爹爹从没有消息传回来她也没有想过爹爹会有可能回不来了。那时候的她,由始至终都固执的相信爹爹答应过她一定会平安的回来的诺言。
从小到大,只要是爹爹答应过她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这一回也不会有例外。爹爹答应过她了,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惜,最后她没想到爹爹还是对她失信了。
那日官府送来噩耗,说她爹死在战场上了,跟着里长一起来给她报信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带来了爹爹的骨灰罐子和一封信,信里有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
晴天霹雳都不足以形容她当时的心情。走的时候明明是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回来的时候竟然就变成了一罐子烧成灰的骨头?
她怎么都不能接受现实,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那是悲到极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就那样浑浑噩噩的,就连爹爹的丧事她都仿佛是,木偶人一般被人牵着线,让干什么干什么,那般强撑着过去的。
那几****那样魂不守舍,苍白着脸不哭不笑的模样,让村里不少平日就同情她的村里人看了都很是抹了一把伤心泪。
幸好那位自称是爹爹同袍的家奴很是仗义,看她那般的情形就留下一直没走,如果不是有他帮着操办她爹的丧事。事后又为她撑腰,没让堂叔堂婶,以及爹爹的那些族人们从她手里夺走爹爹留给她的财物。
他甚至还替她办了女户,建议她孝期之后找人入赘,又替她在村子里买了几十亩地,翻新了家里的房屋。让族老们承诺不会干涉她择婿。
他安排妥当一切离开后,族老和堂叔堂婶他们果然都不敢上门来胡搅蛮缠,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