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们的。”王老大憨厚地一笑。
“要女兵吗?”阿宁睁着大眼睛问何原。
“要,怎么不要?”何原说道:“咱们将来要发动男女老少,一齐跟张敬尧的军阀斗争,怎么能少得了女兵?现在在长沙,好多女学生,都在和大家一齐开展斗争,你去了以后,会有很多女伴,虽然既艰苦又危险,但大家团结一致,热情都很高。”
阿宁脸上现出向往的表情,幸福地笑了。
前面,快到长沙了。
远远地,大路那端出现了一群人影,正向这边张望,走在前面充当尖兵的小机灵向后挥了挥手,何原指挥大家暂时停下来,隐在路边。小机灵加快脚步走过去,快到近前时,终于发现领头的人,正是胡栓。
小机灵拿起讨饭棍,向后晃了晃,示意是自己人,何原一挥手,大家加快脚步,小跑着向前赶过去。
胡栓领着小林和几个工人,前来接应,他见到了小机灵,知道队伍到了,便率领众人快步向这边走,远远地,看见一个身材瘦弱的人,跑在最前面,虽然穿的是男装,但跑动起来,身材姿势,毫无疑义是个女孩,心下有些奇怪,这回派出去劫夺军火的人里,并没女的,这人是谁呢?
胡栓快走几步,赶了过去,那个女孩越跑越近,不住挥手,胡栓终于看了出来,这个熟悉的身影,经常萦绕心头,朝思夜想,谁知道突然便出现在眼前,他的胸口象是被猛锤了一拳,浑身一震,大叫一声:“阿宁!”
阿宁听见他的喊声,见他一脸惊喜地跑向自己,心头一热,泪如泉涌,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跑了两步,觉得血往上涌,一头栽倒在地上。
胡栓心里也是激动异常,见到阿宁摔倒,几步跨过去,将她抱起来,一边急切地呼叫,一边拍打后背,小林从后边赶上来,说:“掐人中。”
两个人忙着掐人中,拍后背,忙着施救,这时大家都围过来,慢慢地,阿宁醒过来了,见到自己躺在胡栓怀里,“哇”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这回就好了。”王老大蹲在旁边,象个慈父一样地念叨着,拍拍阿宁的肩膀。
胡栓的眼泪也流下来,和阿宁分手这几个月里,虽然也是日夜思念,但因为忙碌,一直也没兑现自己的诺言,现在阿宁忽然出现在眼前,他心里非常惊喜,却也百感交集。
阿宁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来,看见四周围的人群,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噗哧”一声笑了。
“你这孩子。”王老大摇了摇头。
大家也都笑,石锁对阿宁张着大嘴笑道:“哈哈,你就和个小孩子一样,快走吧,带你看看咱们的家,长沙城外,不光有岳麓山,湘江,爱晚亭,还有个美丽的砖瓦厂,那是咱们的风水宝地。”
“砖瓦厂?”
胡栓说:“慢慢再跟你说。”他转头对何原说:“军火已经到了,在砖瓦厂里藏着,万教授他们都等在那里。”
“好,咱们快去。”
大家一边聊,一边走向砖瓦厂,因为此地接近市郊,何原让大家拉开距离,做好警戒,观察一番,四外无人,便依次拐上小路,穿过荒芜的野草沼泽,直奔砖瓦厂。王老大赞叹道:“这个地方真不错,隐蔽安全。”
“在军阀统治下,田地撂荒,人民离乱,如果天下太平了,这样的十室九空,田野荒废的情景,就不会再有了。”何原感慨地说。
砖瓦厂的小屋外,万教授和几个青年男女学生,正等在外面,一见队伍过来,都迎上来,万教授见了王老大,一把抓住他的手,“老伙计,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有事。”
大家到了这里,都有到“家”的感觉,小屋太小,便纷纷坐在外面,放下武器,休息说笑,小福子腰里系着围裙,带着几个工人提来饭菜,刚到的众人这才觉得既累又饿,虽然只是窝头咸菜,却都觉得如山珍海味一般,吃得津津有味。
阿宁和胡栓吃着窝头聊了一阵,胡栓埋怨道:“我腾出时间以后,一定会去找你的,你却非得着急,真是太冒失了,看看,这回多危险,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好。”
阿宁吃着饭只顾笑,却不理他的埋怨,小月和两个女子中学的学生,围着阿宁,问这问那,阿宁对她们也好奇,几个人很快熟悉起来,亲热地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胡栓反而被晾在了一边。小月说:“阿宁,你就住在我们学校去吧,那里伙伴可多了。”她扭头对胡栓笑道:“就是不知道胡大哥舍不舍得。”
“求之不得,”胡栓红了脸,忙说:“阿宁刚来,正发愁住处,我刚要打算向你们求救呢。”
何原咬着个窝头走过来,“阿宁,你暂时先住到女子中学宿舍去吧,顺便向小月她们学学文化,以后咱们好多事情,都需要人手,也需要文化。”
“嗯,我一定。”
“小胡,你到屋里来。”何原说。
大家知道几个骨干一定有重要事。果然,胡栓进了小屋以后,看见万教授、王老大、钱之厚、庄贤明、盖把头都在屋里坐着。见何原和胡栓进来,给他们让了个位置,何原对王老大说:“老王,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