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于先生叹了口气,“看法嘛,当然有一些,说实话,我有些茫然,眼下,咱们的实力,看似还很强大,可是总让人觉得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无论做出何种计划,是否真能东山再起,唉,但愿吧。”
东方,太阳露了头,一缕朝霞,射进樱花林里,照得林间的树枝花丛,都象蒙上了一层金色,初春的空气里有些潮湿,微微有一丝凉意。陆参议象当年做士兵时一样做了几个晨练的动作,精神抖擞地说:“于兄,人的身体是否康健,在于自己能否勤勉,军队也是一样,固步自封,醉生梦死,自然会懈怠以至瓦解,咱们召集这个会,正是为了激励斗志,约束队伍,你说得不错,咱们好多人,都象英雄迟暮,毫无朝气,只知道困守一隅,可没想到,长此以往,这一隅也是守不住的。”
于先生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又叹了一口气。
陆参议继续说:“拿勋臣来说(张敬尧字勋臣),他在湖南当个督军,志得意满,可他完全看不到,危险其实就在眼前,吴佩孚驻兵衡阳,虎视眈眈,提起这个吴佩孚,其实可真够咱们惊出一身冷汗的,他善于用兵,胸怀大志,这个人,据说每天早起练剑,夜读史书,十分勤奋,这样的人,哪能不成大器?再看看咱们这些将军们,有几人能象吴子玉这样?”
“眼下,看形势吴佩孚并没有进攻张敬尧的打算。”于先生说。
“防人之心不可无,”陆参议站在一棵高大的樱花树下,缓缓作了几个太极拳的动作,说道:“眼下全国局势都只是暂时稳定,正象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混战局面,随时爆发,直系的曹锟、吴佩孚等人,绝没有在睡大觉,他们时刻处心积虑,在想办法颠覆我们。拿咱们抓住的何原、裴义来说,他们利用合法身份,混入各个阶层,鼓动民众,对抗政府,于兄,你想想,若是没有硬后台支撑,他们能闹得这么欢吗?我早就怀疑,象湖南民众风潮闹这么厉害,十有八九,是有直系势力在背后操纵,因此命令他们将被捕的这个姓何的押到武昌来,我亲自审问。果不其然,不出我的所料。”
“那两个囚犯,不是没有招供吗?”
“哼,听话得听音,虽然他们没有招,但我已经弄清了大概,尤其是那个姓何的,他就是直系派在长沙的奸细,无可置疑。下一步,我还得抓时间再审几次,把他们的阴谋,争取多榨出一些来。”
正说着话,樱林里有几个军官,小跑着从旁边的小路经过,神色有些慌张,于先生叫住他们,“怎么了?”
为首的一个人,正是陈大德,他见陆参议和于先生在这里,打了个立正,报告说:“报告长官,我们团长早晨起来,忽然头脑发热,身上出疹,病了,我去看看。”
陈歪脖生了病,倒不值得大惊小怪,陆参议和于先生都没往心里去。陈大德走了不一会,又有几个士兵匆匆走过,嘴里说着,“不好了不好了,怎么这么一会都病倒了?”
于先生引起了注意,叫住士兵们一问,据说是好几个军官,包括商怀庆在内,忽然都是头痛脑热,身上出红斑,昨天还是好好的,谁知道睡醒了一觉,就都生起病来。
生病本是正常,但好多人一起生病,就有问题了。陆参议和于先生结束了晨练,赶往商怀庆的住处,见房前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大家都在谈论,有人说:“中毒,肯定是中毒。”有人说:“昨晚我们还在一起喝酒,怎么我没中毒?今天刚起来,早饭还没吃呢,从哪里中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