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侧面的石锁,却是大吃一惊,这个怪人他认识,正是佟家寨里那个怪物“黑狼”,这个半人半兽的家伙,怎么又到了这里了?
张大个一抱拳,“朋友,如果想指教张某,请。”
黑狼紧闭着嘴,并不答话,也不还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张大个,那眼神里冷冰冰的,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司仪见这个怪客谁也不理,也有些莫明其妙,按照原本的安排,鼓励人们上台挑战洋武士,赢者有赏,只是为了场面热闹,增加一点激励和彩头,并没有争名次,夺锦标的意思,现在有人上台,似乎是要挑战张大个,却是事先安排的演武节目中没有的,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若是再战一两场,场面也许会更好看,司仪灵机一动,对黑狼说:“先生,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要想演武,要遵守规矩,以武会友,点到为止,死伤勿论。”
黑狼就象没听见,只是瞪着眼睛,攥紧了拳头,张大个觉得奇怪,这人一言不发,但架势明显是向自己挑战,于是收敛心神,站个丁字步,将手一摆,“请。”
旁边的白胡子老头说道:“这是谁啊,刚才不去挑战洋武士,现在这位好汉子打败了洋人,他却偏偏来找晦气,这样做法,让人不佩服。”
“比武嘛,胜者为雄,国人洋人,又有什么区别?常言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能打败天下英雄,那就相当于夺状元了。”说话的是旁边一个戴瓜皮帽的人。
“哼,为了一个虚名,就什么也不顾了?刚才洋人得意的时候,他不敢上台,现在却踢自己人的场子,算什么好汉。”白胡子老头对瓜皮帽的话不以为意。
石锁颇同意白胡子老头,虽然擂台只是以演武切磋为主,并不重排名与胜负,但中国人战胜了外国人,毕竟心里高兴。现在黑狼上台找张大个较量,他本来就对这个怪兽充满厌恶,现在更是从心里感到鄙夷。
忽然,台上的黑狼嘴里吼了一声,纵身朝张大个扑去。这声吼,简直就和虎狼的吼声一样,而往上纵扑的动作,也就象是猛虎扑人一样,和平常武术格斗的各种招式全不相干,无论中国外国,拳术技击,从来也没有这样打斗的。
张大个也吃了一惊,心说哪有这样的招法?这么一扑,难道扑着了你要象狼似的咬我吗?然而黑狼这一扑迅捷无比,瞪着凶恶的眼睛,大张着嘴,那模样真的就象是要咬人,张大个脚下一个交叉步,勉强避开,却是颇为狼狈。
黑狼一扑不中,竟不收势,直接趴到地上,同时两腿一绞,向张大个横着扫过来,姿势怪异,中国拳术中有“地堂拳”,讲究卧地攻敌,但黑狼的动作与地堂拳的拳理毫不相干,倒象是一只豹子扑到地下翻起身子再攻。张大个又吃一惊,向后纵跃,这台子本是唱戏用的,边缘用粗绳围了一圈,围绳的用意是提醒拳手这里已经是台边,张大个连连后退,身子已经触着了台边的绳子。
这场打斗,与刚才洋武师之间的打斗,中国武师与洋武师的打斗,都迥然不同,黑狼的身体翻腾纵跃,好多动作看上去都非人力所能及,而和虎狼等动物猎食非常类似,台下好多人都发出惊呼。
张大个在台上,更加惊骇,刚才在和洋武师的对战中,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所学渊博,各种拳术腿法使出来层出不穷,但此刻面对黑狼,几番攻防,都倍感不适应,常见的攻防战术,在黑狼身上全用不上,而黑狼往往从让人意想不到的方位,以难以想象的方式进攻,张大个手忙脚乱,心里的惊异,难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