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刚从军营回来的第三天,驿馆里就来了刺客,所幸没有遇上慕容玖,却让倒霉的李大头给碰上了。爱睍莼璩
话说夜半时分,安阳县县令李大头突然内急拎着裤子到处找茅房,匆忙中意外撞到一人,身上漆黑,脸上蒙面。睡得糊涂且着急如厕的李大人也没多想,一拎那人的领口把人家拽过去,似乎还说了声“兄台借过”。
李大头刚走了几步觉得不大对劲,回头惊见那人已经举着刀差点落到自己头上,匆忙逃命之时,李大头灵机一动跳进了驿馆的大井里,所幸大井旁边没有重物,不然人家雪上加霜,落井下石,李大头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次日清晨,纪如卿和慕容玖听到动静才把李大头从井里捞出来。十一月的天气,井水冰凉,难为李大头在里面游了一夜水,出来时还不忘抖着嗓子跟慕容玖说:“公主,告诉厨子这水不能用,微臣一着急,在里面解决了。”
刺客扑了个空,却给了周颐使机会,借口说要顾及公主安全,调来了一群的官兵守在外面。明着是保护,实则却是变相的软禁烨。
慕容玖在驿馆里闷了几天,每次出门都被拦了下来,气得发抖,抖到跺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却也是没有办法。
到了晚间,她磨蹭着走进纪如卿的房间,见他正气定神闲的看书,便走过去趴在他面前:“纪大人,这几日过得可好?”
纪如卿点头:“还好。涡”
慕容玖摇头:“纪大人随遇而安,令人钦佩,可我心里却是焦急的很。”
纪如卿沉吟了下:“你想说什么?”
慕容玖狡黠的笑了:“不如,你我演一出戏如何?”
纪如卿放下书,淡笑:“没有观众,演得再好看又有何用?”
慕容玖摇了摇手指:“纪大人忘了,我们驿馆里还有一个呢。”
纪如卿手指抵着下巴:“说说看。”
慕容玖站直了身子:“我助你逃出秦川,你速去调谢远来。”顿了下:“我会见机行事,查出矿山的位置。”
纪如卿眉间微蹙:“不行,你留在这里太危险。”
慕容玖笑了:“我一走,周颐使定会怀疑。不然你我都死在这里?”背过了身子:“你若真担忧我,就快些赶回来。”
纪如卿眸中阴晴不定,最后:“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赶回来。”
慕容玖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着头转过去,笑了:“周颐使可能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纪大人,你可不要死在路上了。”
纪如卿清雅一笑,垂下了眼帘:“只要你在,我一定活着回来。”
慕容玖低着的头忽然抬起来,眸中倒映着灯火,片刻,扯出一个笑迈步走了。
第二天一清早,慕容玖再一次的冲到门前,又再一次的被拦回来,气呼呼的坐下来喝茶,斩钉截铁:“我有事跟你们说。”
众人放下杯子,就听见她道:“我怀疑周颐使要谋反。”
刘世均一下喷出水来,像落了水的公鸡:“不不不不会吧~~”
慕容玖阴测测看了他一眼,刘世均握拳合手,又扮孵蛋老母鸡:“他有那个胆子?”
华昭则皱眉:“父亲前几日也传书来要我小心,若如此说,我们现今该如何?”
李大头接道:“猴子尾巴夹蚌壳,有那些人看着,我们连门儿都出不了。”
慕容玖哼了一声,站起来,脸色阴沉:“***才,我一定要弄死他们。”
纪如卿皱眉:“云歌,你又忘记自己说的话了。”
慕容玖很是委屈,指着外面:“不弄死他们,他们迟早会弄死我们。”
纪如卿看着她:“不管如何,都不能杀人。”
慕容玖耷拉着头坐下来,闷闷道:“好吧。”
话虽然答应的轻巧,心里却是另打了鬼主意。
午后,驿馆的厨子出去置办货物,黑不溜秋长相不明显的李大头混在了中间,
厨子出去买上好的女儿红,李大头出去买上好的鹤顶红,厨子出去买磨刀用的磨刀石,李大头则出去买放火用的硝黄石。
材料置办齐全,厨子忙活了大半天,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李大头在后厨洗碗,顺便拿浸了鹤顶红的水涮了涮。
晚宴上,慕容玖体恤门外看守的官兵辛苦,特意恩赐了刚买的女儿红,官兵们见一个坛子里倒的酒,人家长公主都痛痛快快的喝下了,他们也就不假斯文一饮而尽了。最后,长公主坐在上面什么事儿都没有,那些官兵却都成了口吐白沫的小老鼠。
慕容玖指挥李大头将尸体拖到屋子里,临走前还在驿馆中放了一把火。目测这火不烧上一天一夜,都对不起李大头的十斤硝黄石和厨子的二十坛女儿红。
坐在秦川观景最好的茶楼里,看着驿馆那边熊熊燃烧的烈火,慕容玖笑得满面春风,纪如卿的脸黑成了包公。
周颐使很快得到消息,匆匆忙忙派人去救火,还是让驿馆变成了渣渣。回来的途中路过茶楼,只听上面慵懒的喂了一声,他抬头看去,差点惊掉了下巴,只见慕容玖正倚着窗子边悠闲的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