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府内慧媛姑姑提着包裹回来,并不跟任何人招呼,而是自顾自去了缔闺阁。这一幕,孙孟氏是瞧见的,不过此刻她心情不好不想与慧媛姑姑招呼,何况这位宫里来的大宫女从不曾主动与他们招呼一直都是绷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孙孟氏对她并无好感。今日瞧她自顾自去了缔闺阁,孙孟氏只当是没看见,偷偷回了大堂。
缔闺阁内,孙缔刚起床就听见门外有动静,便猜到是慧媛姑姑回来了,正好她想了一夜的事情需要解决,便急匆匆下楼去给慧媛姑姑提包裹。
但当真的下楼瞧见了慧媛姑姑之时才发觉她也是满面愁容好像比自己心事还大,孙缔乖巧的接过包裹扛在自己的小肩膀上,拉过慧媛姑姑的手带着她上楼。
一路上便问起“慧媛姑姑是怎的了,何以如此愁眉不展,莫不是孙家的工人欺负了你?”
慧媛姑姑低头轻叹“哎,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家竟抢先做出了那件衣服,且价格又便宜。你们孙家恐怕是遇上劲敌了,这次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无力回天。”说着,继续往楼上走。
小孙缔就这样跟在慧媛屁股后面不说话,脑袋瓜子却是转的飞快。忽然想起还有一事不明,趁着这里再无外人,才问起。
“姑姑,缔儿有一事不明。太后既然要让缔儿当皇后为何不在下懿旨的时候就把缔儿接进宫去?她为何要拖延进宫时辰?莫非是不喜欢缔儿,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赐封缔儿为皇后?”
“她不是不想早些接你入宫,是你的两个姐夫曾说你还小离不得母亲,太后这才拖至今。”说话间慧媛姑姑回忆起七年前的情景,并一五一十的说给孙缔听。
当时太后就曾下旨要把还在襁褓中的孙缔接入皇宫,但孙家的两位姐夫却婉言拒绝。那时也是在太后寝宫里,也是垂着帘子,太后身边伺候着的是秦公公。而慧媛则是太后寝宫的扫地丫头,当时就坐在台阶上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孙家两位姐夫说“太后,孩子尚幼需得母乳,若此时请其入宫必得奶娘跟随。可奶娘哪有亲娘亲,奶娘照顾总是有些考虑不周的地方,孩子又不能开口说话她的头疼脑热的也只有亲娘明白。臣觉着该由二婶先为照顾,待孩子稍长可以远出之时再接入宫里也不迟。”
“是啊是啊,太后。接送一个大人容易,接送一个孩子实在困难,孩子幼小容易受了风寒,若是路上出现个什么意外我哥两实在担当不起,还请太后三思。”
也不知是哪位姐夫说的话,慧媛姑姑一直在门外听着不曾瞧见是谁先开的口,但大抵意思是这样的。
之后太后就陷入了一片沉思,因为屋内没人说话,慧媛姑姑猜想是在考虑是否同意了他们的谏言。
就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太后身边的秦公公开始笑着出来调节“太后,恕奴才多嘴一句。新生孩子娇惯些确实不宜到处折腾。倒不如请了宫里姑姑去孙府教授礼仪,待其稍大些再好好接入皇宫教授皇后礼仪。这期间在孙府就当是个过度。毕竟宫中规矩繁多,寻常人家是难以适应的,倒不如一点点慢慢教学层层深入,如此岂不更好?”
秦公公说的十分圆润,眉眼间笑意不断,言语中又多番谨慎听得太后十分受用。
“嗯,也是个理,好吧。哀家且不着急,正好这些时日差人选几个黄道吉日。你们二人回去后吩咐孙孟氏好生伺候着哀家的小皇后。另外,秦公公,去把慧媛叫来,她这个戴罪之身也是时候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