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吸引大家目光的同时,唐凡的眉头却蹙成一团,他把玉米粒跟白糖放进黑葫芦已经五分钟了,可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照他先前的回忆,这东西不就是五六分钟就能搞定吗?
他仔细将步骤过了一遍,发现无论是材料的选用还是火炉的温度都适中,又检查了下各种接口处的密封程度,才发现一个大遗漏……忘装气压表了!
爆米花什么时候能出锅,靠的就是观看气压表的气压来决定,眼下气压表没装,只能瞎子摸象,靠猜了!
该不会爆炸吧?唐凡不敢往下想,铁着脸寻思着再烤个一两分钟就出锅瞧瞧。
方圆注意到唐凡阴晴不定的脸色,又用小眼神扫了眼那个架在火炉上烤的快要通红的奇形怪异的小玩意,心里有些发怵,总觉得这玩意有些危险。
花船已经停靠在夫子庙前,顺着皎洁的月色望去,依稀能辨别出花船上那几位少女的容颜,其间一人唐凡也见过,正是那日在醉春楼打脸韩文静时也出现在现场的海棠郡主。
“少爷,你可知花船上哪位小姑娘是谁?”方圆悄悄指着花船低声道:“那个可是个大人物!”
“大人物?”唐凡顺着方圆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正是昂首站的英姿飒爽的海棠郡主。
方圆轻声解释道:“哪位海棠郡主可是长安城出了名的人物,寻常人可不敢招惹她,前些日子在海棠郡主在长安做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自此长安就没人不知她的名号。”
见唐凡沉默,方圆急着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的见多识广,接着道:“海棠郡主的父亲可是……”
“说重点!”唐凡瞥了他一眼,打断了方圆。
关于海棠郡主的身份唐凡多少有些了解,海棠郡主的父亲海王爷,乃大唐天子的长兄,虽早已退下朝班不问朝事,却也依旧挂了内阁大臣的名号,该有的朝奉每月都是一分不少,海王爷平日里行事和善低调,温和的性格加上皇亲国戚的关系使得他退下朝班后依旧颇受朝中大臣敬重,素有贤王之称。
方圆嘟嘴略微有些不满,却又不敢吱声,这难得的卖弄见识的机会就这般被无情的打断,他多少有些不满,“数月前海棠郡主乔装从海王府溜出来戏耍,却不想在闹市被几个市井小民给调侃了几句,就是这么几句调侃,她便举着长剑追了那群人七条街,最后将那伙市井小民揍了个半死不活。至那时起便没人敢去招惹她了!”
唐凡转头又朝花船望去,有些不敢相信瘦弱的海棠郡主竟然也能干出拿着砍刀上街砍人的事情,他一直以为这事只有丢丢敢做,也只有丢丢能做。
花船停稳后,湖面波光散去,映耀而下的月光随着波光渐渐平稳下来,这片湖终究还是接受了花船的存在。
海棠郡主高昂着脑袋,扫视了醉凉亭一圈,又用余光瞄了眼夫子庙前的众人,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念出了那首小令!
小令一出,顿时引得无数惊叹,有阿谀奉承之辈急忙拍手叫好,恨不得跪倒在海棠郡主的石榴裙下。
这首简单的小令,描述的是一位少女出门游玩至天色渐黑却忘归时的情绪与女孩家的那点小情绪。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唐凡听到小令的第一句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首小令正是李清照的(如梦令),怎会从海棠郡主口中念出。
若要追究自己与这首小令的渊源还要追究到七岁那年,那是唐凡带着丢丢在烟村村长家的池塘旁嬉戏忘归,见天色渐黑,又见池塘中又荷叶两三片,一时兴起才会念出了这首李清照的如梦令。
那时这首小令还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害得接下来的几年他没少被西州城内一些文人雅士天天拜访,当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