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会功夫,居然就悬梁自尽了,她不像是这么想不开的人。秀姨娘蹙着两道秀眉不解的思忖道。
“人救下没有,赶紧打发人出府去请大夫来,再去跟侯爷禀报一声。”秀姨娘虽有一刹那的怔愣,但很快就有条不紊的吩咐底下人下去分头行事。自己则脚步匆匆的带着两个小丫鬟就往海裳院走去,边上叫柳儿的丫鬟抱怨道,“整个府里就丽姨娘事多,今儿指不定是闹什么呢!累得我们姨娘,一天到晚也不用忙旁的事了,就招呼她一个人就好了。”
“嫌小命长了,在这口无遮拦的。”秀姨娘瞧着柳着这嘴快的毛病就头疼,在这结骨眼上,还说这些话,她板着个脸厉声呵斥道。柳儿瞧秀姨娘怒了,立马息声了。秀姨娘见她怕了,也不再多言,只心里暗自寻思,虽说今日侯爷给了那丽姨娘个没脸,但谁知侯爷是不是真撂开手了呢,若只是一时气头上,心里其实还惦记着,若最后丽姨娘有了个好歹,只怕要迁怒自己了,思及此,秀姨娘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走进海裳院,里面就哭喊声震天,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个个站在屋子门口探头探脑的。秀姨娘瞅着不由眉头深锁,面色端严的厉声训斥道:“你们一个个都瞎叫嚷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别一个个忤在门口。”
柳儿往前两替她撩起帘子,几人就进了屋,只见丽姨娘面色如纸的躺在床榻上,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彩青自顾跪在床脚下,满脸泪水的哭喊着:“姨娘,姨娘,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
听得秀姨娘只觉头都要炸了,吼道:“你给我住口,人本来没事,都要被你这声音给吵死了。”又问着边上跪着的另一个小丫鬟道:“你们姨娘怎样了?”
小丫鬟抖抖缩缩的半天方挤出一句话,“奴婢和彩青姐进屋来,就看到姨娘呆在梁上。”眼里犹带着强烈的惊惧。
秀姨娘听着此话,心里不由就是一沉,她又吩咐跟着她的另一个叫松儿的丫鬟,“你再去瞧瞧,大夫来了没有,若是没有赶紧再叫个小厮去催催,再去青山那看看侯爷什么时候过来。”
吩咐完又对着还在那哀哀哭泣的彩青斥责道,“你也别在那哭了,赶紧的打点热水来,给你姨娘擦把脸,脖子上秣点药,你——你是你姨娘贴身侍候的丫鬟,丽姨娘有不对劲的地方你都没察觉吗?现在你们最好祈祷侯爷宽宏大量,不追究你们的过错,否则......”秀姨娘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疾言厉色道。
彩青瞧着秀姨娘的神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顿时有些心慌,秀姨娘她不会是知晓什么吧!不,不会的,此事只自己与丽姨娘暗中谋划,不会有任何人知晓,肯定是自已多心,不能自乱阵脚。
彩青定下神来,一脸悲戚的打水细心侍候着丽姨娘,秀姨娘一脸焦灼的瞧着丽姨娘气息越来越虚弱,正焦躁间,外面有丫鬟禀报道:“秀姨娘,大夫请来了。”“快,快请进来。”秀姨娘顿时惊喜的吩咐道,那边又示意屋里的丫鬟把床上的帘子放下,顷刻,帘子撩起,一个小丫鬟领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进来,秀姨娘忙招呼着他上前为丽姨娘诊脉,大夫坐下,把手放在丽姨娘露在锦帐外的雪白手腕的脉博上,彩青神情万分紧张的盯着大夫,半晌,大夫收回手,连连摇头道:“不行了,你们还是为她准备后事吧!”彩青听了此话,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她怕被人察觉,忙低下头做默默垂泪状
秀姨娘心里则是咯噔一声,虽她进屋瞧着丽姨娘奄奄一息的模样,有些猜疑,但真听到大夫这样说,心里还是震惊,白日里还是如此鲜活的一个人,晚上就不行了,更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她望了望门口,到现在还不见赵锦凌的身影,只感觉心寒无比,好歹也是他宠爱了这许多日子的女人,上晌还在与她****嬉笑,只因哪句话惹恼了他,现人都要死了,也不来见她最后一面,薄情至此。
幸而,自己从未对他抱有任何期望,只丽姨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在他心里与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秀姨娘脑海中念头千思百转,实则只不过是一刹那的事,她心里戚戚然,面色却镇定从容的吩咐屋子里的丫鬟们为丽姨娘洗漱换衣。
自己又脚步匆匆回去安排丽姨娘的身后事,只是做为一个妾室很是悲凉,死了也只是一副薄棺埋了了事,若有家人再赏些银两,她心里无奈悲戚的叹息一声。
这边屋子里,彩青毕竟心虚,有些不太敢靠近丽姨娘的身子,只吩咐海裳院的两个二等丫鬟,为丽姨娘净身换衣,她则离得远远的,眼珠子骨碌碌的打量着屋内富贵的摆设,心里暗自盘算着,若是自己得了侯爷的宠爱,这些摆设自己都可于自己用,但这个屋子,自己是坚决不住的,怎么说也是丽姨娘住过的,她到底还是害怕心虚的。
“啊!有鬼。”一个丫鬟尖叫道,接着“咣当”一声,水盆落地声,彩青心里正做着美梦,被吓了一跳,顿时怒气冲冲的回头,厉声呵斥道:“啥喊什么呢,啊,别以为胡乱找个借口,我就不责骂你们了,一个个毛手毛脚的,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彩青怒气未消,嘴里骂骂咧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