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枫灵咬牙缓缓进入,掠过聊胜于无的障碍;惜琴咬牙——不,咬肩忍住,听任身体内的翻江倒海。两人一声不吭地忍着各自的痛,直到惜琴渐渐松开了口,直到枫灵背后出现了细密的一层汗,头发乱乱地贴在了身上。
重帘掩映,身影交叠相偎。深夜静谧,藏不住喘息□□。山巅香风阵阵,白云飘渺,风高云淡,风卷云舒,风起云涌,风吹云散。
初历人事的身体本就是经不住太多的纵情,惜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也被抽空了意识。却还记得那人的肩头在自己嘴下,又借着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咬下。
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惜琴伸出手来,顺着枫灵身体的曲线缓缓抚下,枫灵手快地执住她的手掌,十指交握,牢牢固定在了身体一侧。惜琴一怔,却又作了笑,仰起身来在枫灵眼角处印下一吻,安稳躺下,合上眼。
反正时间多的是,不在这一朝一夕。
夜晚归于静寂,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晨光熹微,天亮得渐渐早了。一夜没有出来的枫灵在洞房中究竟如何,这牵动着许多人的心思,比如说——爱笙,她正在房间外边着急地打转,正如昨夜一样。
田许也是早早地起来了,大清早看着爱笙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觉得有些好笑之余,又好心想帮帮忙:“爱笙小姐若是担心少爷何不进去看看?”
这一下倒是提醒了爱笙,爱笙急忙去端了盆热水,又搭了个毛巾,活脱脱的小厮装扮,轻轻地叩门,高声道:
“驸马,公主,我可以进来吗?”
……
卧床上的人其实已经醒了,是被晃来晃去的摇曳树影唤醒的。
枫灵睁开眼,有些恍惚,怀疑昨晚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但是身边熟睡的美人和满地的罗衫告诉了她,这比什么都真实。真是疯了,枫灵仰面自嘲,唇边笑意微涩。
她转头看着惜琴的脸,便是熟睡的脸,也还带着倦意。应该是很累吧……心念闪动,枫灵不禁红了脸,昨晚的一切她都还记得清楚。
爱笙的声音传来时,心中油然生出了一种莫名奇妙的负罪感,枫灵心说不好,忙起身,想要下床穿衣服,但尚未走出第一步,身子就被一只胳膊生生地按了回去,直挺挺地又倒在了床上。没等她转向惜琴依旧紧闭双眼的脸,就听见那个睡美人略带倦怠的声音:“进来吧。”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感受到光亮变动,枫灵忙压住对惜琴的不满,拉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也把头埋在了惜琴颈湾里。
一时间,静寂无声,时间似乎停滞了。
许久,终于有了声响,是什么重物砸落在桌上的金属声,四溅的水声,然后是重重的关门声。
实在是,太丢人了……
枫灵倒吸了口气,坐起身来,无奈地看着仍旧紧闭着眼睛装睡的惜琴,想发火又觉得不应该发火,只好起身下了床。一眼就瞧见了桌子上面全是水,地上也撒上了水,那盛水的铜面盆底部微微有些变形。
枫灵浑身打战,忙取了整齐叠在一旁的新衣裳,穿在身上。她心情复杂得很,只是自己也弄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感情到底为何。动作有些麻木,是冻得吗?大概不是。
这心情颇像是大户人家被临幸了的小妾。
忽然,一双玉臂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一张脸小猫似的在她背上蹭着,痒意阵阵,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隔着衣物也感受到了那人身体的柔软,温暖以及——
“惜琴,你怎么裸着身子?”枫灵彻底红了脸,虽说同是女子,但且昨夜已有肌肤之亲,但惜琴就这样赤身**的站在她身后还是叫她无所适从。
“你、你马上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现在毕竟还是冬天。”枫灵手忙脚乱,想给她穿上衣服。
但是惜琴打着呵欠接着往她怀里钻:“你穿得这么多做什么?还起得这么早?再陪我睡会儿。”
枫灵无奈,一眼瞥见地上落下的喜帕上的殷红,眼神一晃,莫名地心疼了。
枫灵顺着惜琴的意愿推搡着她又回到了床上,为她盖好衾被,本想起身,却被惜琴一下拉了回去,那双美丽的眸子彻底张开,闪动着难以言明的光芒:“我真高兴,终于得到你了,枫灵。”
枫灵五味杂陈,倾身微笑着吻她的眼睛,掖好被角,刚想起身,却又被拉了回去:“不要走……再陪我睡一会儿。”
半个时辰后,枫灵“顺利”地离开了她的新房,到达了正堂。
毫无意外的看到了面色极其欠佳的爱笙,枫灵讪讪笑着,想和她打个招呼,问声早,爱笙却仿佛故意无视她的存在,径直从她身边经过,看也不看她一眼。
枫灵心中不是滋味儿,她不希望自己和自己身边的女子的关系全都和情爱挂了钩,可偏偏,事与愿违。
一切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行进着。
更不是滋味儿的事情在后面,林尉一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正在枫灵怪异这么凉爽的清晨他哪里来的一头大汗之时,林尉急慌慌道:“驸马,不好了,公主来了。”
“嗯,公主来了……”枫灵重复了一句。
林尉看着她,她看着林尉。
“什么?公主来了?”瞬间,枫灵也冒出了满头大汗。
她急忙向着门口一路快走,刚出正堂的门,就瞧见怜筝正在向自己走过来。
怜筝也是为枫灵担心了一夜的,可笑父皇害怕她醋意大发出来搅局,还专门派了一群侍卫把她团团囚禁在流筝宫中,今天早上才都撤走。殊不知,怜筝担心的并不是怎么吃醋,是怎么为枫灵掩饰女子身份,但愿不会身份泄漏,为此她在观音像前祈祷了千遍,一夜无眠。她的担心一直持续到今天早上见到枫灵活生生、完整整地从正堂走出来。
怜筝很是欣慰,枫灵没有缺胳膊少腿或被人捉走,却也泛起了嘀咕:驸马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唯唯诺诺,躲躲闪闪了?就好像——
就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误的孩子在害怕大人的惩罚,一向清雅白皙的脸红到了耳根。
“嗯,驸马,一夜可安好?”怜筝注视着枫灵,眼神颇带暗示,指望着她能还一个心照不宣的信息。
可惜的是,这眼神叫枫灵愈发羞愧,不敢抬头,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
怜筝彻底迷糊了,直到——一个随惜琴嫁过来的宫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怜筝,很机灵地问了安后,拉着枫灵就想跑,枫灵不解地甩开袖子,问:“怎么了?”
宫女瞄了一眼怜筝,低下头不敢说话。枫灵心生烦躁,又问了一遍:“怎么回事?”语气中已经是不悦。
宫女这才断断续续地说:“驸马,公主要你去给她画眉……”
……
枫灵顿时感到日子不会好过了,眼睛也不知往哪儿放才好:身后有爱笙的眼神如箭,叫她不敢回首;两旁的侍卫使女都掩口轻笑,叫她无所适从;眼前是怜筝一双质问疑惑的眼,更是叫她难以面对。
枫灵垂头咬了牙道了一声“恭送公主”就想转身回去,不想却正碰上了披散着头发、未施粉黛的惜琴飘然过来,拦住了她的逃遁之路。
惜琴大方得体地站在枫灵身边,向怜筝深施一礼:“云馨公主惜琴向公主怜筝问好。”
怜筝当然认出了这人便是当日雪地里的那个女子,不觉愣住了。她能做出的第一反应便是恶狠狠地剐了枫灵一眼,枫灵喉间一哽,只觉有芒刺在背,虎狼在前,苦不堪言,只好低着头看鞋。
不看还好,一低头正看到怜筝上前一步,踩住了枫灵的右脚,然后露出了张笑脸:“原来是惜琴姐姐,妹妹有礼了。”二人就在此寒暄了起来,说了些可说可不说的话,不经意间还把重量都集中在一只脚上——就是踩着枫灵的那只脚。
大概过了有一盏茶的工夫,寒暄完毕,怜筝猛然发现自己踩住了驸马,托颊惊呼,颇为不好意思地道过了歉,得到了理所当然的一句“没关系”后,潇洒地转身离开,连头都不回。
“呵,驸马还真是好福气呢!”惜琴嫣然一笑,“我还没睡足呢,一会再来找你。”随后,翩然回房,头也不回。
枫灵傻傻地望着惜琴的背影,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右脚,咬了下牙,心头泛起一阵委屈。转身只看到爱笙还在,她觉得腹内空空如也,昨晚只是喝了许多酒,又没用早膳,饥饿之感袭来,苦不堪言。她不敢多说,手攀在腹部,面露难色。
爱笙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少爷可是饿了?”
枫灵松了口气,频频点头,似乎是央求着问道:“爱笙,早膳可曾备好?”
“备好了,我带少爷去正厅用餐。”爱笙温柔地笑了,经过了枫灵身边,不经意地踩住了枫灵的左脚,居然——没——有——发——现,依旧笑容不改,向正堂方向走去。
枫灵不敢抗议,默默地跟在爱笙后面,低头看着自己一双被踩了两脚的新鞋,心中感慨万分。
这不是戏剧的终结,不过是个序幕。
【序幕】
【第一部绝世驸马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配乐:越快乐越堕落
就算天昏地暗 落下一身冷汗
不一定 就会落在我的身上
没有任何期望 也就不会绝望
太完美的东西都与我无关
难道你以为我 能够想爱就爱
除非我们都学会了想忘就忘
是否我们再一次拥抱以后 答案就会不一样
我的天空太亮 你的脸太暗 给我什么样预感
没有张开眼睛 看不见阳光 也会听到潮涨
我的命运太长 你背影太短
再怎么填都怕填不满
你的头发都烧成了过眼云烟 我也抽不完
就算天昏地暗 落下一身冷汗
不一定 就会落在我的身上
没有任何期望 也就不会绝望
太完美的东西都与我无关
难道你以为我 能够想爱就爱
除非我们都学会了想忘就忘
是否我们再一次拥抱以后 答案就会不一样
宁愿快乐到堕落在你的胸膛
没有天空也不相信天堂
宁愿快乐到堕落在你的胸膛
没有天空也不相信天堂
你的地狱就是我的天堂
因为这首歌我加了这段H……我的H其实就是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