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等到秋天才能再见了吗?
这趟回来,他们可才刚见了两面,每次见面她还不知道为了什么总是和楚耀闹脾气,正经话根本没说上几句。
就像楚曜说的那样,他们早晚要成亲,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无双算明白,一直这样肯定不行,总得要好好相处。像爹娘,像姐姐姐夫那样,总归是要恩恩爱爱、和睦相处才好。
这些事她上辈子就明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楚呀,她整个人就不自在,道理什么的,也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要不然为了表示她知错能改,除去鞋子,干脆再做一套夏衣给楚曜。
他去赈灾,肯定经常要在户外做事,眼看入夏了,天旱的地方肯定更炎热,楚曜走的又急,郢王府那边的夏衫肯定赶不出来。不如她亲自选些轻薄透气的面料给他裁新衣。
无双主意既定,第二天一早起来,便张罗着叫绣房送男子夏装的衣料来,供她挑选。
谁知选了大半日,竟没有一样合心意的,正打算去求杨氏,答应明天让她出门亲自到布庄去买,却听到了一桩想不到的消息。
原来无双一语成谶,请缨赈灾的事情楚曜还是晚了,抢先他一步的人正是三皇子楚晔。
这回,依依不舍的人变做无瑕。
========小剧场========
《物以稀为贵》
自从郢王府的小世子学会了爬,家里大人便没有一刻能够安宁。
原因无他,皆因小世子太活跃,没有一刻肯闲着。
放在床上,他满床爬来爬去不满足,经常大人一不注意,就自己往床下爬。
奈何半岁多的小家伙实在是人小腿短,根本不可能自己够着地面,于是,乳母乞巧每次给小世子换尿布时,都发现他的小屁股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皇家血脉是金疙瘩,伤着碰着乞巧赔不起,她心惊胆战地去向王妃无双请罪。
说明了情况之后,无双感觉十分纳闷,乞巧从小伺候她长大,人品当然信得过,且做事也从来麻利负责,那儿子是怎么受伤的?
无双刻意留心观察,终于发现了小世子“下床”的秘密,他手臂力气挺大,扒着床沿,脚都不到地,便干脆松开手,直接从“高处”坠下,跌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之后自己揉揉摔疼的小屁股,便四肢并用愉快地屋子里爬行起来。
为了不让儿子将来比旁人多两瓣屁.股,无双想了一个好主意。
小家伙嫌床不够大,那就给他足够大的地方,她让人把屋子里的门槛都拆掉,地面也都扑起棕垫,家具该挪得也得挪开,有直角的直接换成圆角。
于是乎,正房七间屋子,能留下的只有八个鼓凳、一张八仙桌和净房里的马桶与澡桶。
收拾楚曜衣柜的时候,无双发现一个神秘的包袱,淡粉金绣牡丹花的包袱皮,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双新鞋,针脚细密,鞋垫五层厚,一看就是用尽了心思做得要让穿得人舒服。
无双很不开心。
当晚楚曜回来时,她撅着嘴把鞋子丢到他怀里,委屈道:“这是谁做的,竟然对你这样用心,你们……你们……你是不是还想把她接进府里,给个份位什么的?”
楚曜抱着那双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你做的。”
“我什么时候做鞋给你了?”无双不信,她做过的时,自己还能不知道。
“就是那年,我去黄河治水,你做给我的,你信上还说,鞋底垫高些,就算地上有积水污泥,也不怕渗到鞋子里湿了脚。”
“那你信上还说,你穿了,非常合脚,又实用。”无双还是怀疑,“既然穿过了,怎么可能还是新的。”
欺负她出门少,不知道水灾地区是什么样?没见过也猜得出,就是穿着新鞋跟一尘不染的房间里走一圈,鞋底都得黑呢。
“我真穿了。”楚曜道,“穿上之后,在驿馆的榻上面走了两圈,真的特合脚。不过就是舍不得穿着他去受灾的地方,怕弄脏了。”
他说着说着,竟然显出微微窘迫的模样。
无双这时倒信了,有点小撒娇又有点小嗔怪:“鞋子就是做来穿的,你把它藏在箱子里,那它多难过啊。”
“这不是你就给我做了一双么。”楚曜环着无双肩膀,把她搂进怀里,“物依稀为贵,我怕穿坏了这双以后再没有你亲手做的鞋子了,所以才舍不得。”
“那以后我每年都给你做一双?”无双试探着问。
“才一双?”楚曜试图讨价还价。
无双炸毛:“一双还不够吗?你知道纳鞋底的针有多粗,扎进手里有多疼吗?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好好好,一双就一双。”楚曜连忙安抚道,“都听你的。”
两人说话间,有小厮进来抬清理干净的衣柜出去。
“都清理干净了?”其中一个问无双屋里的小丫鬟。
小丫鬟道:“当然了,王妃可是亲自检查过的。”
“好像有点沉。”另一个小厮道。
“得了吧你们,”小丫鬟撇撇嘴,“哪里是衣柜沉,明明是你们两个天生懒骨吧。”
她话音还没落,就听得“咕咚”一声,衣柜里竟跌出个东西,大家凝神一看,原来是小世子。
他跌在地上,大头朝下的滚了一圈,显是头有点晕,摇摇摆摆地坐在那儿发呆,额头上还磕出一个大包来。
小家伙却没哭,摸着大包傻笑,还前后左右地张望,见到人就往对方身上撞,摆明想试一试到底是什么把他撞疼的。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睡觉前还没停止。
无双特别忧心,对楚曜说:“怎么办,咱们就一个儿子,他要是摔傻了可怎么办?”
楚曜不紧不慢道:“没关系,咱们多生几个,就不怕有一个两个摔傻了,反正王府里银子多,咱们养得起。”
无双更生气了,生孩子又不是做鞋子,怎么还讲究起物以稀为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