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浩宇,爸,浩宇就没有地方住了。
他刚去乡下读书,心里估计已经有很大落差了,能什么样还不清楚。再没个固定住处,那他?
我不是说您一定要如何,我就觉得,爸,浩宇和我一样,可恨的是那个女人,不是他。”
梁柏生淡淡道:“那和咱没关系。适者生存,能不能适应,人适应环境,我没有义务为他创造环境。”
梁笑笑很纠结,低着头,第一次把纠结的心理和梁柏生说了出来,以前她都是跟毕月嘟囔。
“爸,道理我都懂。
他们有没有房子跟咱们没有关系。比起给爸爸你的伤害,多少套房子都不足以弥补。
我也知道他那有亲妈,再不是人吧,也不可能不管他。
可就是一想到……
他才九岁,他还没到我这个能转变心态的年龄,这样大的改变,我怕他一时受不了。连我这种成年人都觉得……”
面对苦恼的女儿,梁柏生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
他高兴于女儿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还有点儿生气。
生气也生气于女儿太有情有义,扯着他那颗心又习惯性牵挂梁浩宇,想起来又恨。
梁柏生平静道:
“笑笑,爸爸以前在你眼里是不是很能忍?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那不是忍。
给予和忍让是两个意思。
谦让和忍让也是两个意思。
该是我的,我必须争取。比如这套房子。
他们是住露天地还是住大街上,跟咱梁家没关系。
他们当初能干出那样的事儿,也从没想过事发后我们会怎样。
不再值得给予和谦让的人,就不该忍了。你明不明白?
等你走向社会也要记住了。你要改了左思右想的缺点,要干脆些,是你的就是你的。好了,出去吧。”
梁柏生说的是“缺点”二字,这也是在梁笑笑过了十五岁后,第一次被梁柏生指出性格中的毛病。
梁柏生一直没说他对那套房子作何打算。他不打算告诉他闺女。
在他看来,笑笑缺的那一课,不该是继续发现人性里的善了,而是恶。
将来,笑笑才能无论嫁谁,无论做什么,都能留个心眼。
……
山西工地,陈大鹏对戴着安全帽的毕铁林喊道:
“二哥,电话!”
毕铁林急匆匆小跑到休息室里,接起来刚“喂”了一声,电话另一头一听是他的动静,又是叹气又是哇啦哇啦一顿抱怨的。
打电话的是毕铁林的手下,在外地给他跑烟酒进货、包小媳妇,被毕铁林举例给毕金枝的“大柱子”。
大柱子气急败坏道:
“铁林,真的,我是没招了。
那洋酒,特不好弄。它进价贵,它也高档啊。
我从来进货不需要通知京都那面,以前喜……以前就不提了。
结果我弄了几箱,都要发货了,大哥说进价贵,让不要了。
铁林,我要是这么跟那帮走私的敢出尔反尔,哥们不用在这条道上混了,我收拾收拾东西找你去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