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端着一碗冰糖红豆粥,一边吃着,一边听着,能偶尔“嗯”一声,这就算回答。
楚亦锋看着毕月吃东西,咽了下口水还得继续白话着,用钢笔点着本子说道:
“好的施工员能节约很多施工时间,这个其实很关键。寻找人才,你得当回事儿。明天你去勘察院找老周打听两句,我也会提前跟他打声招呼。”
“嗯。”毕月用手指蹭了下唇边儿,糯糯的、甜滋滋的红豆粥让她心情很好。放下空碗,瞅着楚亦锋:“还有呢?”
在楚亦锋眼里,这一刻的毕月,少了白天冷着一张小脸的犀利,头发披散在肩膀处,略弯着腰坐在床边看他,眼神里也有了温度和柔和。
他俩好像没吵过架,找到了从前的影子。
抬腕看了下时间:“还有就是你得休息了。去洗漱吧。我把能想到的都给你记在本子上。明天早上再说。”
毕月离开时,脚步顿了一下,咽下了嘴边的那句“你什么时候走?”
选择默认了楚亦锋爱走就走,爱留就留,这时候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就在楚亦锋刚松口气,闭目养神按着太阳穴时,外面院子里的毕月“呕”的一声,吓的他立刻眼睛圆睁,有幸第一次听到了毕月的孕吐声。
“呕。”
“怎么了?”
毕月一手端着牙缸,一手扶住院子里的水龙头,吐的都要直不起腰了,刚才吃的那点儿东西全倒出去也就算了,胃就像是要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似的。
“啊?怎么了?”惶恐、手足无措的楚亦锋,一边给毕月顺着后背,一边抢过塑料牙缸甩手扔在了水池子里,似乎只会重复一句话:“怎么了?”
毕月只觉得瞬间心烦的要命。
怎么了怎么了的,眼瞎啊?看不到在吐啊!
楚亦锋捡起牙缸涮了涮,接了杯水喂毕月嘴边,扭头就开始埋怨:
“爸,你红豆粥里放什么了?你这做的也太难吃了,看看给我们吐的。行了,以后我做吧。”
毕铁刚站在房门口一脸为难。是经常吐好吗?这不正常吗?
毕月吐的直喘,气愤地拍楚亦锋一下:“孕吐,你讲不讲理!”
“你总这么吐?我看你吃饭坐车都没有啊?我以为你不吐呢。这不行啊,你这得……”
毕月漱口摆手道:“我多点儿啥?你别磨叽了,都这样。”
“这怎么能是磨叽呢?”
毕月没吐哭,要被楚亦锋折磨哭。
她是被他架着胳膊回的房间,都没敢看她爹一眼,丢死人了,楚亦锋还絮絮叨叨一连串的话。
毕铁刚无奈地扭头和小儿子对视了一眼,俩人都听见那小屋里,毕月耐着性子告诉道:
“现在确实不怎么吐了,你没必要大惊小怪。就闻到怪味儿和刷牙不对劲儿了才这样。别磨叽了,我大部分时间是打嗝。”
楚亦锋脸色不好看地望着毕月的肚子,以前把他儿子当最美丽的意外,此刻有点儿嫌弃:
“这什么孩子?等他出来的,欠揍。”
……
这天晚上,毕月在半睡半醒中感觉有人悄悄进了屋。
闻到跟她一样洗发香波的味道,她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