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这天早上,毕月没用楚亦锋死乞白赖的拽她,而是不到四点就起床了。
她和他也不是冥冥中猜到,今天将结束保持了几天的时间表。
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昨天晚上,她接到姐夫王建安的电话,让她去趟他单位,参加下午的政府的拍卖会,要给她张邀请函。
而楚亦锋呢?
毕月站在窗前,抱着两肩,隔着窗户看伟岸的侧影。
他连熨烫军装都保持那冷峻的脸庞,那圆形八一五星帽徽太耀眼了。
耀眼到等会儿他穿上,得帅成什么样?
大概又会像上次离开一般,穿上了,离开的脚步从不拖泥带水,连侠骨柔肠里的那点儿柔肠都看不出来了。
今天那场准备了半个月的大型军事会议,将在会议中心举行。
毕月知道楚亦锋在焦虑些什么,装作不知道罢了。
她明白,开完会,他也就等着再写个总结报告,内部再开个座谈会后就得离开。
可说开了,她确定她会看起来很不懂事儿。
她这个孕妇不是情绪易激动,是她真舍不得。
她刚过几天好日子啊?
她也不图他什么,就多陪陪不行吗?却不敢哭,连提都不能提,怕控制不住说出来:
小伴儿啊,你不止刀枪剑棒能耍的有模有样,你要是脱下这身军装,你当霸道总裁也一定会更有模有样。
能不能脱掉?脱掉了,你知道你会拥有什么样的未来?
她甚至可能会疯疯癫癫哭求道:
我是穿越的,我是和平年代穿来的,不要拿上战场哭着喊着要牺牲那种大爱要求我,不要让我向其他苦哈哈的军嫂看齐。
我穿来是想过几天好日子的,不是为一场又一场糟心来的。
再说我就是一小女子,我只想让你像平常人家的爷们天天在家呆着。
孩子病了,你在。我病了,你在。老人有事儿了,你在。
人之初,性自私,不是我错了,是你太博爱。
楚亦锋熨烫衬衣的动作顿住,感觉到后面有人盯着他,他忽然回头,正好捕捉到窗外的毕月在偷着抹眼泪那一瞬。
楚亦锋表情僵了一下,还挺傻帽似的先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
拔掉插销,几大步出了房间,温热的大掌摸了摸毕月的肩膀:“怎么了?啊?不是吵着不够睡,怎么提前起来了?”
又略弯腰平视观察了下,鼻息相间满满的关心:
“怎么哭了?什么伤心事儿啊?”
刚才在心里腹诽一大堆委屈的毕月,吸了吸鼻子,推了把楚亦锋,囔囔撒谎道:“去,什么伤心事儿,我做噩梦了。”
楚亦锋登时松了口气,直起腰来,扯住毕月的手往屋里领:
“吓我一跳。什么梦?走,进屋。等我熨完咱再出门跑步。”
“忘了。我给你熨吧?”毕月仰着头看帅哥还吸鼻子呢,又打了个哭嗝继续道:“咱今儿早去吃面茶,我想吃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