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里面没有人样?
琴晓秋眨眨眼,里面,不会、真的、没有人吧?!!!
继走错门的顾虑之后,琴晓秋似乎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慕清暘之所以大晚上出去找姐姐,八成是因为姐姐是她唯一的亲人。
琴晓秋震惊了,慕清暘有三岁没?这副小身板顶多比慕清暘大两三岁吧?
两个加起来可能还不足十岁的小孩,独子生活?
“呼~~~”深呼吸一口,平复下余惊未消的小心肝。
琴晓秋借着昏暗的几乎可以忽略掉的微弱星光,打量院落房舍。
院里房子不少,正面和两侧都有,除了靠近门口一侧只搭了个棚子外,旁的地儿都盖的满满当当,院子中间原本该是空地,此刻被草占领的地带,目测大概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
黑暗轮罩下,整个院落房舍都显的空旷旷的,偶尔吹点小风,将院里的草掀起几波涟漪,没有春风拂面的轻松感,有的只是阴森森的寒气袭体,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琴晓秋有些紧张,前世活了三十年,都不知道何为紧张,没想到刚刚重生就真切的体会到了恐惧的滋味。
魂穿打破了无神论,让她这个前世刀尖舔血的人不得不面对可能超出她掌控的危险,比如妖魔鬼怪什么的。何况如今她并非孤身一人,她有年幼的弟弟等着她养育,在小家伙没能平安长大之前,她怎能允许遭遇危险。
琴晓秋并没注意到,换了一副身体,连性情都变了,从前世淡薄生死,变的有了信念有了要保护的人。
这个变化很自然,自然的琴晓秋毫无所觉。
抬脚进屋,琴晓秋没敢冒然下脚,站在入口处稍顿着适应了片刻,直到眼睛有了些分辨能力,才抱着慕清暘摸索着进了右侧的里屋。
里屋的窗户下应该是个炕,很高,很大。
琴晓秋走过去,将慕清暘放在炕沿上,放下才发现慕清暘已经睡着了。
打算将弟弟放在炕上,伸出手去却没摸到被褥床单之类,入手光溜溜硬邦邦,竟然是没有铺任何东西的裸炕。
琴晓秋再次怀疑,是不是真的走错地儿了?
问题是从门里进来,脚前没有任何杂物挡道,鼻息间也没有蛛丝灰尘的气味,屋里黑,依然感觉到屋子是收拾过的。
关键是,摸过土炕的指腹上,有点细细滑滑的潮冷感,但那绝对不是浮于土炕表面的灰尘,应该是土炕本身土胎上的土屑沫。
稍微适应了屋内的光线,琴晓秋发现炕头放着个疑似被子的物体。
心中大大松了口气,轻轻放下慕清暘,爬上炕,伸手去拉被子……
然后,琴晓秋脸上一僵,郁闷的想撞墙,手下之物真的是‘被子’?冰冰的硬硬的,那里像被子了?前世人拿来垫床的垫子都比这软和数十倍,这东西丢在垃圾堆都是个累赘。
她一定是来错地儿了,一定是。
琴晓秋收回手,看到慕清暘,又黑着脸伸出手,那东西冰冷如此,硬邦邦如此,却没有发霉发潮,显然近期在用。
该死的,这里算什么居家之所?穷的太有境界了吧!
琴晓秋咬咬牙顺顺气儿,快速拉开古董级疑似被褥的东西,耐着性子展开摊平,将慕清暘抱起靠边放在上面,掀起另一边盖上,又压了压顽固的不肯折腰的‘被’角。
自我安慰的想,好歹比什么都不盖强点儿。
安顿好慕清暘,琴晓秋坐在炕沿上,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沉思。
其实她还在做梦吧?重生、魂穿、鬼屋什么的,全是梦里的道具吧?!!
可是看到躺在炕上的慕清暘,琴晓秋又有些不舍,小家伙对姐姐的依赖让琴晓秋本能的想护着,要是梦醒她离开,余下小家伙一个人该怎么办?
琴晓秋甚至刻意忽略掉,梦是虚的,梦醒,梦中事物都会散去。
摸了摸小家伙冰凉凉的小脸,突然想起箫阳,箫阳小时候总是笑哈哈的,即使受伤也从来不哭,很想看到慕清暘的笑脸,看到小家伙忘记哭鼻子。
箫阳、慕清暘……
琴晓秋、慕清秋……
或许,这就是牵绊吧!
琴晓秋有点恍惚,她使劲晃了晃脑袋,终是没舍得掐自己一把,她怕梦断,余下慕清暘一个人,也余下她独鬼一枚。
真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要是有盏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