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盖房子,手里这点钱真不够看的。
慕清秋今日虽然一下子卖了十两银子,但她心里清楚,是偏巧碰到个大方的买主,这种事儿不可能经常碰到,所以想要赚够盖房子的钱,不容易啊!
刘黑牛也买了些家用,连同慕清秋的一起,挑在肩上,一路回去,沿途认识的人都夸刘黑牛会过日子。
对此,刘黑牛只呵呵笑两声,也不争辩,这一点,慕清秋非常感激。
她一六岁的小丫头,独门独户和弟弟过日子,稍微露点财,不论多少都容易招是非,还有慕家那么多人盯着,她可不敢惹麻烦。
回到竹山村,刘黑牛路过自家门口,先卸下自家的东西,把慕清秋买的东西装在背篓里,和慕清秋一大一小两人各背了一个背篓,去了慕清秋家。
放下东西,送刘黑牛出门,慕清秋摸了摸怀中剩下的六两银子,看着刘黑牛渐远的背影弯起嘴角。
她趁刘黑牛不注意,将三两银子偷偷塞进了刘黑牛买的东西里,她知道刘黑牛发现后八成会送过来。不过,也有可能,刘黑牛回家见到妻子儿女,就不忍心了呢!
作为一家之主,刘黑牛指定也想妻子儿女吃饱穿暖。
心情好好的慕清秋拿着从镇上买来的,一文五钱一个的肉馅包子,去罗氏家接弟弟。
罗氏见着慕清秋拿过来的包子,吃惊不小,连连推拒。
最后,以罗氏收下包子,慕清秋带着弟弟回家落幕。
回到家,慕清秋又拿出一个大包子,和弟弟掰开一人一半,吃的满心欢喜。
慕清暘见着姐姐,吃到包子,心满意足的打起瞌睡。
慕清秋带着慕清暘进屋,打算哄了小家伙睡觉,看到光秃秃的土炕,一拍脑门子,她差点忘了,一早出门前晒的干草,应该能用了。
这时代屋前屋后的,最不缺的就是草,何况成熟的季节,很多草都是枯草。
她割了好些,想用来铺炕,没办法,硬邦邦的土坯炕,看着实在睡不下去。
慕清秋叮嘱慕清暘先别睡,自己快速的跑出去,收起干草,用棍子打掉土气,抱着进屋。
进屋一看,慕清暘已经歪在土炕上唯一的被子上睡着了。
慕清秋弯了弯嘴角,将干草铺上土炕,来回跑了几趟,将土炕边边角角都铺满,再把唯一的被子铺开,哄着迷迷糊糊的慕清暘挪进被窝,又给压好被角,这才舒了口气。
干草晒的不是很透,不过没关系,这几日天气挺好,她打算多晒几趟,等缝好了新被子,睡觉一定很舒服。
一边想着,慕清秋翻出给自己和弟弟买回来做衣服的尺头,先拿了一块墨绿色挺厚实的布,摊开了比划着弟弟的衣服,准备给弟弟做件新衣裳。
前世市面上成衣满处都是,极少有人亲手做衣服穿,慕清秋也一样,让她拿针线往肉里扎着缝合伤口不难,但要缝衣服就有点困难。
原以为都是针线活儿,没想到一件小小的衣服,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愣是连个袖子都没缝好。
看着被自个儿剪坏的尺头,慕清秋脑仁疼,尺头虽然便宜,但也得三文钱呢!一下子浪费了一半,相当于两个大肉包子被自己糟蹋了,实在是造孽。
慕清秋有点郁闷了,早知道多花几个钱买成衣穿。
这会儿慕清秋不说她看不上成衣店那些土不拉几的成衣了,她家弟弟长的那么可爱,当然不能埋没了,她想把弟弟打扮的帅帅的,那些古板的款式,当然入不了她的眼。
正在慕清秋发愁的时候,罗氏过来了。
而此时,回到家的刘黑牛看到妻子一脸紧张,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妻子捧出三两银子。
刘黑牛心里咯噔一下。
“那来的?”夫妻两异口同声。
“菜、菜里。”刘黑牛的妻子李氏,心中一突一突,买菜买出几两银子,她绝对不信这是真的,该不会牵扯什么事儿吧?
“唉!”一听说是菜里的,刘黑牛哪还有不明白的。
从古阳镇回来,东西多,慕清秋要分担,他就把叶子菜给慕清秋拿,银子肯定是慕清秋趁他不注意放进去的。
看到妻子满脸震惊,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钱似的,又小心翼翼的摸样,刘黑牛心中难受,咬咬牙拿过银子,想送还给慕清秋,走到院里,又看到自家两孩子,甜甜的叫爹爹。
这一声声爹,叫的刘黑牛心头发酸。
呆立良久,终是垮下肩膀,没再坚持,手暗暗的握紧了银子。
按说獐子做了野猪的添头,得的银子也该有刘黑牛一分,可刘黑牛没想要。
他没想要,慕清秋却没打算占为己有。
刘黑牛心里十分感动,慕清秋才六岁,面对那般艰苦的生活环境,竟然如此明理。果然是慕三哥的女儿,就凭慕清秋今日之举,他刘黑牛往后,定会担起‘黑牛叔’的责任,好好照看慕清秋和慕清暘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