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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4章 一声炸雷(2 / 2)

伙计连忙在这边大声答应着出去,对面一个人问道,“你怎么这般压磨悄声,鬼鬼祟祟?隔壁是谁?”

伙计回道,“呵呵回王爷,是两位过了饭点、又要图清静的客人,像是远地方来的……殿下有什么吩咐?”

李愔道,“狗操的,怎么做事呢,看不到酒空了?蒋王让你上酒!”

伙计连忙噔噔噔跑下去拿酒,这时韩瑗说,“吴王殿下赋闲多年,总算候的云开日出,这下子可好了!全赖陛下英明,但不知他的大体去向,柳公子你可知道一些?”

柳爽尚未说话,李愔又道,“这有什么稀奇!李氏三代父子兄弟,你掐我我掐你,见了血还要命,给个职位便承他的情?本王兄长读书读死了、射箭射拙了!别哪天又让人算计!你看看长乐坊的郑观音,不也是拜李二所赐!”

这个蜀王李愔,说起他爹时,当着这么多的人直称李二,而且还满不在乎的样子,也难怪他爹都说他禽兽不如。

隔壁的桌上有一时的沉默,伙计带了两个人抬了整坛的酒上来,有人倒酒,碰杯,再倒酒再碰杯,再倒,谁都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韩瑗再问,“蒋王,对于吴王的去向,不知你有何高见?”

李恽口齿不清地说,“柳兄是晋王妃的……表表兄,你怎么不问他……”

而柳爽则说,“嗯……这个么……好像未定呢,但我表妹好像说过一句,吴王原地任职的面大一些!”

韩瑗再问,“吴王主政安州,那蒋王去哪里?”

王妃在隔壁间里偷听这些人说话,她知道目前的安州都督正是蒋王李恽。

若吴王接任了安州的话,李恽就面临着再选任地了。

不过王妃听出,这个韩瑗数次开言,像是一直有意将话题往吴王李恪的身上引,也不知他什么用意。

李恽接下来的话好像很不以为然、但却明明白白表示着不满。

他将手在桌案上拍得啪啪直响,口齿也清楚了些,高声说道,

“老子又没犯什么大错,在乎那个!?老子老婆也未听个书、便要开夜宵去喂旁人!也未上了什么波充夫人,引什么纠纷!”

江安王妃在隔壁听了他最后这句,不由得心头一惊,难道元祥真惹了什么纠纷?

李元祥这个浑蛋,枉了老娘一片情意!

但高刺史到底替没替老娘去通融一下鸿胪卿?万一波斯人真告到陛下那里去,那元祥事就大了!

王妃坐着不动,没功夫恨李元祥,咬牙侧耳细听。

只听韩瑗说道,“不管蒋王将来去哪里,韩某还是要劝劝殿下,殿下可要谨慎些了,韩某知道金徽陛下眼里不揉砂子,陛下虽说待兄弟仁义,可处置起谁来也有先皇的那个气魄。”

柳爽道,“可不是吗,韩大人你算说对了!看看那位金焕铭,再看看崖州刺史程重珞,犯了错,连拘回京师审都不审,去个人便给砍了!还有那个‘四忘之罪’,同样吓人,当然还有在下,有什么错?直到如今不也赋着闲!”

王妃却在想,今日可真是来着了!听这架势,吴王李恪任在安州没什么出入了,柳爽是晋王妃的表兄,说的还能有假?

又想,看来晋王妃就不如武媚娘同我心近,我都登府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与我相瞒。

李恽抬高了声音说道,“老子再怎么不济,也算金徽陛下的兄弟,天子手足那是!到哪里还不得给本王安排个地方。”

房遗爱接话道,“地方倒是一定会有……若是让蒋王殿下去洪州呢?那里才刚刚发了大水,得有一位亲王去坐镇的。”

李愔道,“狗操的房黑炭,你怎么说话呢,谁家新做的鞋敢保不踩、唉、唉到狗屎?看你,戴个绿帽子也像死了爹……就算你爹已经死、死了,可本王也没见你像今日这样,像死了爹!本王死了爹都没有像昂、昂你这样。”

房遗爱嘻嘻笑着,为谁在满酒。

连隔壁的江安王妃都听出来了,在李恪任职安州这件未定之事上,房遗爱偷偷挑动李恽的不满。

李恪的同母弟弟李愔,已经又对房遗爱不满了。

王妃暗道,“这些人口无遮拦,早晚是事,我回去要叮嘱一下李元祥那个浑蛋,以后少同他们鬼混。”

房驸马也不往蜀王李愔的话上跟,又在单独敬一个人酒,“长孙兄,我来敬你一杯。”

听着隔间里“滋滋”两声,一直未说话的长孙冲这时才开口了,他叹了口气道,“唉!江安王在休祥坊惹出的事真是美中不足了!”

有人问,“怎么呢?难道真让蒋王殿下说着了?”

秘书监说道,“江安王打的是波斯副使的人,疼的更是波斯国的脸!波斯使者好像很是委屈,已声称明日必到早朝鸣冤!”

韩瑗道,“韩某听说休祥坊初二那晚,波充只是走过去、拉人家自己的夫人起来,却挨了江安王爷一顿暴打!这是怎么说的。”

长孙冲道,“家父自听闻了此事,一直在为江安王担心,王爷若不动手什么毛病都没有,一动手立刻成了争风吃醋。”

江安王妃在隔间中惊得,心都跳的分不出个数了。

长孙冲说,“父亲极为忧虑,这样有损国格的事件,唯恐陛下震怒起来,他一个人替江安王求情很可能于事无补……若是再有几个人站出来、共同为江安王添几句好言语,兴许会好办些。”

韩瑗插言道,“江安王为人事少,也不斤斤计较,倒是个好人。只怕波斯人一告,陛下即便有心回护江安王,也不大可能装糊涂吧!”

长孙冲说,“父亲亦是这样认为,这可不是两个人的小矛盾,陛下必然要考虑此事在邦际间的不良影响啊!”

韩瑗道,“韩某倒想伸手相援,但韩某只是个侍郎,怕是不顶什么用,除非……”

隔间的江安王妃觉着腰梁骨让人抽走了,强打精神撑着去听。

偏偏此时,就听着窗外近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炸响,连窗纸都抖个不住,震得王妃耳朵里嗡嗡半晌才恢复了听力。

隔壁的桌子上也是一阵子的杯倒,筷子落地,有人惊问,“什么动静!”

有个伙计跑出去,在楼下与几位看马的伙计打听。

就听着隔间里有人问,“韩大人,除非什么?”

韩瑗道,“总得有些有份量的、比如亲王什么的,一个还不成,若是集那么三五个,众王一同发声,在下想陛下总得给个面子!”

伙计跑上来报告说,方才应该是二踢脚的第二响——第一响将炮升入空中,然后第二响凌空炸开——好像是从大宁坊隔着大街飞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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