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凉至知道,温阳即便有那个心,他也没那个胆。
即便他现在盛怒之下极有可能做出误杀她这样不理智的事情,但她还没有傻到要在他手里送命的准备。虽然因为缺氧而难受得紧,但这并不影响她猛抬双腿自卫,很快,温阳手一松,只剩下捂着双腿间跪在地上打滚的力气了。
“你个……死女人……”
温阳疼得汗都冒出来了,哪里还有力气说话?而始作俑者凉至倒好,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学着他的语气抱怨了句:“死男人,一言不合就动粗。”末了又反应过来了什么,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什么男人啊!我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恰好今天夏启昀不在公司,不然凉至这嚣张的气焰得弱掉一半。环着双臂看了温阳一眼后,凉至惋惜地叹道:“看来你已经没法谈正事儿了,行吧,那我下次再来。”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回了头,“下次我会提前预约的哦!”
*
上楼回家的过程中,凉至同顾念苏通了电话,告诉她她已经到家了。
顾念苏是个好奇心特大的主儿,知道凉至今天跑去找茬了,一个劲儿地问她过程经过结果,又担心那践人会对她动粗,便旁敲侧击地道:“喂,那践人要是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跟我说一声,姐弄个故意伤害罪请他进局子里喝喝茶去!”
凉至笑了,大概是发泄了一顿心情极其地好,反常地把详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顾念苏听,讲完之后她刚好进了家门,便打开鞋柜给自己那双鞋子换上,结果顾念苏在那边发出了一声尖叫,吓得她手一抖,拖鞋便“啪”的一声掉地上了。
紧跟着那边咆哮道:“我的天啊!前天还疼晕过去了的人居然把一个大壮汉踢得在地上打滚了?你行啊你!”
凉至有几分失笑,顿了顿,合上了鞋柜的门。她没告诉顾念苏,事实上除了回经当天经血异常多以外,这两天基本都干净了。她想着大概是上次例假没有排干净的经血,也没怎么在意,靠着墙淡淡地回了一句:“没让他温阳断子绝孙,我已经很仁慈了。”
顾念苏“切”了一声,“都打滚了,那怎么说得准呢?”
又和顾念苏随便扯了两句之后,凉至才合上电话,将包包放好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室内说了句:“我知道,你来了。”
房子是当初为了应付老爷子而随便挑选的一个,不算太大,但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当时凉至的意思是,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简直跟自虐没什么两样。
现在,她也很庆幸房子没那么大,以至于站在门口的她说话声音稍稍提高了些,里面的人都能听得到。
但忽然的,她又想到了什么,在话音落之后自责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径自往屋里走去,正巧跟刚走出厨房的夜廷深撞了正的。
几乎没有经过思考的,她直接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腰侧的衣料,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是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夜廷深身体微僵,顺势圈住了她,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怕。”
怕。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怕?
可现在,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就想那样窝在他怀里,似乎只有那样,她才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是真实存在于她眼前的。
“Excuse me~”
忽然冒出来一个声音,把以为只有夜廷深一人来的凉至吓了一跳。从他怀里抬起头,凉至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举着锅铲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的女子身上。
这个系着她的围裙的、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半截黄瓜的人,除了夜南歌还能是谁?
冲凉至咧嘴笑了笑算打了招呼,夜南歌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哀怨地说:“哥,你这样太拉低我的存在感了,而且显得我多碍事儿啊!跟个电灯泡似的。”“嘎嘣”一声啃了口生黄瓜,夜南歌自言自语:“好像本来就是。”
凉至这会儿都顾不上思考为什么夜南歌会跟夜廷深一起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家的厨房,条件反射性地伸手夺过了夜南歌手里的锅铲,眼睛瞪大,“你打算换地儿炸厨房呢?”
抢锅铲的动作有点儿猛过头了,差点儿没把锅铲直接戳到夜廷深脸上。松了一口气后,夜南歌又把锅铲抢回来,咬了一口黄瓜,嘟囔道:“那是以前!现在我怎么就炸厨房了?还有啊,这会儿你眼睛可别瞪得跟黑猫警长似的,留着待会儿瞪哈!”说完,又“嘎嘣”一声咬了一口黄瓜,留给凉至一个“咱走着瞧”的表情,潇洒甩头。
凉至还没从讶异中回过神来,就又被夜廷深圈进怀里了,紧跟着他温热的气息便扑撒在她耳边,语气哀怨,跟夜南歌一样一样的。
他说:“几天不见我,还以为你这会儿眼里只有我呢。结果没有问东问西的担心也就算了,南歌一来,你就把我给忘了。”
凉至怕痒地缩了缩脖子,好笑地转过身仰头看他,“夜先生这是在吃自己亲妹妹的醋吗?”她特地咬重了“妹妹”这两个字。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夜廷深叹道:“我也够可悲的了,如果南歌是弟弟也就算了,可偏偏……”
“怎么?是弟弟的话你还打算把我拱手让人?”凉至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揪着他的衣领把他往下带。
夜廷深一边连连说着“不敢”,一边又惊讶这女人什么时候变这么暴力了?稍稍思考了一下,他直接微蹲着把她直接托举起走到客厅,两人双双坐到沙发上后,他问:“揪衣领是跟谁学的?”
“还能有谁?”凉至替他理了理衣领,“‘暴走萝莉’奈绪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