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廷深和凉至领证的事情,至今还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就连彼此最亲近的人都不曾告知过。
“还想多感受一下隐婚的乐趣。”夜廷深懒懒地说,睨了她一眼,“毕竟结婚就这么一次,得把瘾过足了。”
闻言,凉至白了他一眼,虽说后面那句话听着还挺舒服的。
她知道夜廷深是在给她时间做足心理准备,毕竟不能生孩子这事儿不是每个人、每个家庭都能接受的事情。就连他们俩这些天也一直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仿佛这件事情没发生过一样,除了凉至决定将要飞西欧之外,一切都与从前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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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天上午夜廷深究竟与温迎交谈了些什么,总之在那之后,夜廷深有一段时间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连总裁办的秘书黎妤也难以看到他的身影,更别说是隔了几层楼的肖天佐了,所以这段时间,凉至鲜少收到肖天佐发来的偷拍照,偶尔微信收发消息,全是关于奈绪美的。
这令凉至有几分哑然,多的时候是避而不谈的。在她看来,奈绪美年龄还小,还不急于由她助力把她推出去。再者,这事情还是得看缘分,和造化。
北溯工作室上海分部已经渐渐成型,只差正式开业了。前期工作得做得充足,以至于负责外联的凉至这段时间也忙得焦头烂额的,不过还好,北溯在J市的形象摆在那里,又加上陆靳北在设计界本来名气就挺大,所以开头工作比当年在J市时容易多了。
当然,这是蒋宁硕说的,只因工作室招收了一些在上海本地居住或实习的同事,年龄小点儿的也刚刚大学毕业,玻璃心,遇到一点儿困难就觉得世界都对她充满了恶意,所以蒋宁硕才会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咱北溯当年刚开始起步的时候,可比现在艰苦多了!”
是挺艰苦的,算了算时间,从大四开始到现在硕士读完,已经五年的时间过去了。
“如果真要从严格意义上来算的话,咱北溯今年已经七岁半了。”空闲下来的时候,蒋宁硕同凉至聊着天,忽生感慨,“在工作室成立的前两年,陆就有了自己创业、成立工作室的想法,当时这个想法还只有一个雏形,只定下来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加入这个团队,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这两年的时间,大家都在为同一个梦共同努力着。”
坐在敞亮的大房子里,那股成就感便油然而生。前路虽然艰辛,但好歹,他们有梦,而且,他们已经跨出了历史性的一步,并在这条正确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样的蒋宁硕,竟让凉至心生了几分羡慕,开口却道:“行啊蒋学长,这段时间给你磨得你都不像你了啊!”
是句玩笑话,而听在蒋宁硕的耳朵里,却令他有几分失笑。
他该怎么启齿告诉凉至,真正让他有所改变的,不是大都市所带来的环境压迫感和起步所带来的困难,而是大半年前与死亡的那一次擦肩。
“一口一个‘咱北溯’,你给我讲讲北溯的历史呗!”凉至歪着头,没有察觉到蒋宁硕的情绪异样,只是在说完这话之后觉得有些不妥,便赶紧补充:“别误会,我肯定是了解北溯的,我说的历史,是那些北溯官网和贴吧论坛上都没有记载或者显示的历史,俗称——野史。”想了想还是不对,“好吧,反正就是那些不为人知的历史。”
“……”
蒋宁硕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阴阳怪气地回了句:“你是想知道陆的成长史吧?”
“哪有?不也包含了你的成长史嘛?”凉至干笑着掩饰了尴尬,催促着蒋宁硕:“其实我一直挺好奇,‘北溯’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创始人除了陆学长、你,不还有几个资深设计师吗?为什么独独取了陆学长名字里面的一个字呢?”
关于“北溯”这两个字的由来,官方的解释是“逆流而向北”,“北方”于当时的他们而言正是上海和北京这样的一线城市,承载了当初那一群有志青年北漂的梦。
当初北溯成立的时候,创始人除了陆靳北、蒋宁硕,的确还有一批资历更高的前辈,是陆靳北那一届人的学长学姐,然而,他们仅仅在成立之时扮演了指导者的作用,北溯步入正轨后不久,他们便为了奔各自的前程而远飞北美或是西欧,虽会时不时给仍旧留在大陆的陆靳北一些指导和帮助,但实际上,他们是脱离了北溯而存在的,不像陆靳北,把自己的全身心都奉献给了北溯,成为了北溯工作室真正意义上的领头人。
而提及北溯的名字,蒋宁硕有一小段时间的沉默,凉至心知自己可能问错话了,正想着要如何化解尴尬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这个名字……是周晚笙取的。”
凉至背脊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