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粽子,还热乎着”
李名启看明白了一些关窍,笑呵呵的接了,说道:“哎,谢谢,又让你破费了,这么些得不少钱吧?”
“没,不怕您笑话,主要我自个儿饿了”
李名启不大信地摇着头,在内里呢,却不由得拿起了几分重视,仗着有点本事、赚了点名气,不把前辈放眼里的艺人这些年她见的多了去了,尽管不大清楚吕言的谦虚是源于良好的教养还是刻意,但光这份态度,最起码让人觉着舒服,趁着这个当口,她问了出心里的疑惑道:“对了,小吕是哪位名师的高徒?”
吕言笑着道:“李老师过奖了,高徒还算不上,就是学点安身立命的本事,我师从陈保国”,李名启有此一问他并不觉得多么奇怪,在这条路上走的人越来越少,走的长远的更是凤毛麟角,因此,对于志同道合的,心里多少会生出几分好感。
李名启“啊”了一声,陈保国的路子她是了解的,要说和吕言是师徒,翻来覆去的也想不出半分钱的关系,但师徒关系并不是儿戏,在这个浮躁的圈子里,收徒授业更得慎之又慎,心里头尽然纳闷,可嘴上还是道:“陈保国倒是教了一个好徒弟。”
吕言笑着,道;“哪有哪有,我还差的远呢,以后还请李老师多指教呢。”
李名启拍着腿,毫无形象地笑着:“哈哈,我就说,其实啊,到了你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可再学的,陈保国也不是浑人,该说的,他应该都给你说了。”
“嗯?”吕言有点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学习李名启是当初寇镇海出的注意,陈保国却没提这茬,不知是根本没想到这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李名启道:“我觉着呢,演戏归根到底演的还是形形色色人,你要演什么角色,首先你得先了解他,了解他的生活习性、处事的方法甚至一举一动,见的人、经的事儿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更逼真,你既然走了这条路,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得能沉下心来,从生活里学、从小处学,我给你说的再多,也比不上你一回亲身的经历,用行话来说,就是打磨,什么时候磨平了、磨圆磨扁了,演啥角色都得心应手,其他的技巧都是次要的,技巧和方法都是一点一点的摸索出来的,适合我,但不见得你也能用,别人的路终归是别人的,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才是最适合你自己的,别人也模仿不来。”
“谢谢李老师,要是不是您,我还在瞎晃悠呢”他先前有过类似的经历,这种方法是体验派所提倡的,后来演技上有了进步,相应的心思也就被搁置在了一边,最主要的还是没那么多的时间,尽管没什么活动,但光是拍戏就忙的够呛。
“甭谢我,这些东西过几年你自个儿也能琢磨出来,不过啊,这里面还有关窍,你不能把自己关进了笼子里,把整个人都给绑住了,年轻人犯点错也没什么,但是就怕被那些不实在的东西给束缚了,名、利再多再大都是一时的,没了还能挣回来,但是你要是光在这上面费心思,浪费的是时间,以后后悔也找不着地而哭去,有些东西啊,学了不见得一定有用甚至还有坏处,但你得尝试了才知道适不适合,就像买鞋子,你不试试,哪能知道合不合脚,要是不合脚,再换一双,大了呢,你换小一号的,小了就换大一号的,最后总能找到正正好好的”
吕言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下,道:“我记着李老师的话了,以后肯定改正,那李老师,等会儿再向你讨教。”
李名启呵呵笑着,她看出吕言还是不死心,道:“我就知道,怪不得陈保国要收你当徒弟,一样的死心眼,不过也成,到时候你自个儿吃到苦头就明白了。”
见吕言走了,她旁边的小姑娘奇怪地望了吕言一眼,道:“李奶奶,你们刚才说的到底什么意思啊?”
李名启瞅着她这一会儿把一个粽子给吃了个干净,俩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摸了摸她的头,道:“饿坏了吧,你这丫头也是的,饿了也不吭一声,来,我这还有一个。”
“嗯,谢谢李奶奶”
孟子曾言,小恩小惠,不知为政,大体的意思就是治国平天下,应当以大局为重,而不是施以小恩小惠,吕言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但却明白所谓的礼尚往来并不是非得齐心协力干成一番多大的事业,纵然一个粽子也值不了几个钱,但终归是他的善意。
“吕言,还有没有啦,这一个哪到哪,根本不顶事儿啊”张记中吃完了,吧嗒吧嗒嘴,笑呵呵地说道。
“哎呀,张制片你不早说,本来还有一个,这不”,他这么说着,把最后一个送进了嘴里半截,拍拍手,道:“没了。”
张记中脸一唬,而后又笑了:“嗨,我记着了,你给我等着瞧,看我得空不收拾老实你。”
“哈哈哈”
见着张记中出糗,黄小蕾是乐的最欢的,她也想逗逗张记中,但一看到那张摸不清表情的脸,顿时就没了气势,自己乐完了,转过头来道:“以前没发现,你还真是个活宝,大胡子竟然也不生气,嘿嘿。”
吕言笑着道:“大胡子?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啊?”
她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又没当面叫,就是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人家都这么叫,还不许我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