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涵被这声厉喝惊吓到了,可怜兮兮地呆站在原地,手里的餐盘也举在那。
“出去!”苏明筝的又一声断喝让苏蓉涵连忙做出了决定,将手里的餐盘往旁一递,准备交给花妈。
花妈只好加快脚步将粥桶放在苏明筝生病后特意放在床边的小木几上,然后返身接过苏蓉涵手里的餐盘,同时苏蓉涵认份地快速退出了房门,待退出后她还抚着胸口,安抚自己受到的惊吓。
待平静后又垮下肩膀,幽幽叹了口气,苏蓉涵品味苏明筝刚刚的话:姐姐,这样的说法,是要自绝于家人之外呀……
感觉到这样不好,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的苏蓉涵在眉间皱出了一个疙瘩。
原本苏明筝生病了,苏蓉涵是想守在她身边的,是很想很想守在她身边的,苦她所苦,为她带来温度与陪伴。
被拒绝了……可是,心里的担忧无法抑制,想接近的欲念也无法抑止,还是想守着她,不能靠近就保持距离地守着吧,是有点像之前在四楼的位置萦思位于三楼的苏明筝那样吧?苏蓉涵搬了架椅子来,就坐在苏明筝房门外,端坐着,像个只能看门的实习小看护。
是病人看不见,不知道的小看护。
尽管苏蓉涵觉得自己帮不上忙,送水送冰袋的都是花妈,为此花妈还联络了家里说今晚不回家,准备照顾到深夜直接住在苏家的佣人小屋那边。花妈是从小开始照顾苏明筝的人,也是她现在还能信任的。
因为不是躲在四楼那种没有人会上去的地方,苏蓉涵还是拿了本书放在膝上掩饰,但她更专注地是对门板后浮想翩翩,是与每次经过的花妈搭上几句话,试图了解姐姐的状况。但除了在苏明筝走出来上厕所时鼓起勇气提醒她多喝水,注意她有平安走回房间,因为苏蓉涵所在的位置是『房间外』而不是内,苏明筝也只是虚弱地望了她一眼,态度与之前大不相同,除了这之外,小看护还是意外地派上了用场。
大约九、十点的时候,或许是黄婉莹的怂恿,也算在情理之中,但早已见过女儿的苏国铭又一次和妻子一起穿着家居服走上了三楼来探望苏明筝。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们还是得把明筝送医院。”
“不行!你让她去外面听别人胡说八道只会好得更慢!”
“我这不是担心变成肺炎吗?”
两个人沿楼梯而上边说着话,现在苏蓉涵对自己的妈妈也变得非常敏感,一听到黄婉莹的声音就跳下椅子,落地后,一直将眼光溜到房门想透视到后头,不知不觉心情变得非常在意门板的苏蓉涵也立刻挡在苏明筝的门板前,出自直觉地要捍卫姐姐。
“苏蓉涵你挡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要看看你姐姐。”黄婉莹挽着苏国铭的手臂,笑着抬起下巴。
苏蓉涵一时竟想不出说词,因为她也只是直觉地这么做,竟然挡了父母去看望女儿……但尽管词穷丢脸,身上也冒出了冷汗,苏蓉涵仍旧保持着用背护着门板的姿态。
稳稳心神,她梳理清了心中的想法,“妈妈,你不能去看姐姐。”苏蓉涵胆大包天地说出了口,但语气是斩钉截铁。
“什么叫我不能去看她!?”黄婉莹的口气瞬间高昂起来,自己的女儿竟敢说出这种话。
因为你进去也只会伤害姐姐,例如用各种说词来刺心,虽然很悲哀,苏蓉涵却了解后果是如此,而苏明筝正虚弱着,更承受不起心理上的伤害。
绝不能让妈妈进去──
“妈妈,如果你非要进去,那你就完全没有女儿了。”一直为母亲的罪而背负着愧疚的苏蓉涵张开了双臂,护卫着背后那扇门。
苏明筝原本就算不上黄婉莹的女儿,现今更是没半点可能,所以苏蓉涵说得就是自己了。
黄婉莹忽然感觉到自己女儿说的是真的,这些日子苏蓉涵一直与她作对,但毕竟是高中生,也抓不到什么有力的施力点,现在是积压后的爆发了?她对那个没半点血缘的苏明筝就那么上心了?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儿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了?
没把苏蓉涵的各种小小叛逆放在心上的黄婉莹,此刻终于体会到亲生女儿对自己有多不满,不禁踌躇了:反正看到那个苏明筝也不过就是说几句风凉话,不说也无所谓,看她病得这么重就是毁了自己衣服的报应了。
苏蓉涵张着双臂往前走几步,逼得黄婉莹往后走了几步,然后扭头对旁边的苏国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