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鸿坐在床头,心中焦急的情绪催促着他的手,因为伤处都在背部及腿部,他地迅速地解开无忧的寝衣,在撩起寝衣,刚要洒下药粉时,却被她后背布满着大小不一,新旧不一的伤痕所震撼。
在他想像中,一个妙龄女子的后背应该是平滑如玉的,可是眼前无忧的背部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那些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有几处是已经年久的疤痕,想来那是他的“杰作”了!因为能制造出这样严重创伤的功夫,放眼天下,除了他,实在找不出几个人!
他看着那些伤痕,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接着他又抖着手,卷起她的裤脚,他惭愧地发现了好几处他加诸在她身上的刀伤箭伤,那些旧伤伴随着这次新伤的血迹,蜿蜒盘恒在她的身上,也盘恒进他的眼中,同时更是深深地蜿蜒盘恒进他的心中,从此挥之不去。
他真的感到很辛酸,眼前这个如花般的妙龄女子,本该是在家相夫教子享受岁月静好的年纪,可就是因为遇见他,却让她承受了那么多皮肉之苦。
想必夹在他和蔚成风之间,还有夹在家国立场和民族大义之间,她的心里应该很苦很为难吧!
其实,每一次她受伤留下的痛,他最后都很后悔,不管那些伤是她愿意或被动承受,只要她身上的伤痕有多深,其实他的心里也就伤得有多深。
深深地吸气,深深地叹息,好在此时的她昏睡了过去,才能让他够从容地为她上药,包扎伤口。
当做完这一切,他起身准备将她染血的衣裳拿去处理,却不小心碰到佩在她衣带上的荷包,荷包散发着淡淡兰香,其中一面绣着几叶灵动风姿的兰草,另一面绣着两行小字:表字未央。长乐无忧。
慕清鸿目光注视着手中的兰草荷包,想起三年前,在慈悲寺悬崖边,见到的那一片兀自葳蕤,繁盛妖娆,不由将荷包凑到嘴边轻吻:“果有兰香!”
他静静地凝望着面色苍白的无忧,伸手满怀爱怜地抚上她的额头眉心,思绪恍然又回到三年前。
自从与她相识相恋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盼望着有这么风月无边的一天,她能风光旖旎柔情满腹地躺到他的床上来,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却要以她遭受重伤躺到他的床上,他却宁愿不要这一天早早来临,如今他的心中除了疼痛自责,什么杂念都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