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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兵变,辖军和后军都损失巨大,朝廷将两支兵马合并,交给刘海。

同时,鲁后也考虑到自己还要用最值得信赖的嫡系王牌,来应付国王擅发诏书所引发的事端,就让地方和刘海协商,尽快补充满员。

因为军费紧张,为保证军饷供应,刘海已经是一再减员,但即便如此,甲械或拨不上来,或拨上来不合用。

他就琢磨着要赶造一批轻便廉价的竹甲。刘启自然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把这笔买卖接到手里,大过年为设计竹甲忙上忙下。

前些日,他跟花落开一起送执意女扮男装非要到太学上学的张镜去上学,逛了一回,迷恋上一个老博士的水晶片。竟买了一片,两下加起来,就往半人半妖上发展——把水晶片穿过孔,斜戴到一只眼上,遇到人把水晶片捏在手里对着人家照照,因制甲的需要,把半好的部件挂自己身上,走到人跟前用手拉着晃晃。

好在这些天,除了送黄皎皎回娘家,去军营帮忙驯些狗,也难得出门,不至于惊吓到太多的人。

若他像小时候长得那么可爱也好,偏偏五尺左右的人,面孔有了男人样,额头,鼻子,眼睛,不适合懵懂顽闹,穿上这样的装扮真让人难以恭维,就这还嫌不够,还把阿雪,风月,张烟他们圈起来,逼她们帮自己设计竹衣,寻找截竹片,打磨竹片的良方。过了年,小玲的父母决定要回到长月做生意,赶来求董老头,把眼神盯到他的门面上,最终经过协调,董家收回到期的门面,让两个人一人占一半。

刘启默默重修门面,不声不响地从中间隔开,再也不提自己和小玲的关系,让他阿妈也觉得他诡异。

这年过了,该接黄皎皎回来了。

一早晨吃过饭,花流霜让人叫了他,说:“你去接你小妾回来!你阿爸说黄家是有脸面的人,不能让人家脸上不好看,再不接不合适,明白吗?”

“嗯!”刘启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把你的竹鳞脱了,水晶片给我。”花流霜有些头大,想起了什么,问,“你昨日有没有动我的屋子?”

“没有!”刘启摇摇头。

“奇怪了!!”花流霜皱了下眉头。

“丢东西啦?”刘启问。

花流霜摇摇头,抓了他竹胳膊,取他身上的东西。

蔡彩倒实在,老老实实地交代说:“也不是我。我只是再想问问,咱家真没有留下那只琥珀青章!?”

“什么琥珀青章?”刘启问。

“你外公的东西。”花流霜心里奇怪:“你一回来就问过了。琥珀而已,改天我让人给你买上一块。”

蔡彩过到门边看看,慌忙把门关上,小声说:“怕是那几个丫环找它!卢九说是他家家传之物,给太爷保管的。”

“要是我有的话,就会送他。什么东西能让他这样的人这样找?!阿雪或谁到房子里玩,把花瓶碰倒了吧?!”花流霜说。

蔡彩却在喘气,把声音压倒极低,说:“说不定是什么宝贝!我就想回黑木崖找找看。太爷总要给子孙留些东西,定然不是他姓卢的。找到怎么能给他?”

花流霜叹气,她扯过刘启的水晶片,推着儿子走过,又关了门,隔着几桌坐在自己嫂子对面,微笑给蔡彩商量:“我们家落开都十八了吧。你觉得张镜那丫头怎么样?我看两个人挺合得来的,要是你觉得合适,我就给她母亲说一说!”

蔡彩一脸的苦瓜样,连连摇头说:“那丫头疯疯癫癫,还女扮男装去上学,不成不成,坚决不行!”

“人家是官宦人家,饱读诗书,对我们落开是有好处的。你背地里问问,说不定他对人家起了意呢。”花流霜劝过她,说,“这蓝采眼看就要临盆,你去买点东西,好让她高兴高兴。你看我家刘启,今儿让人捎个罗绸,明天要人弄点补品,多知道事。”

“你是大,她是小。我还用巴结她?”蔡彩说,接着嘟嘟嘴巴叹气,“买。买嘛。刘启是想要弟弟,我呢?我一个月的钱还没有刘启的掌柜拿得多。”

“我给你!”花流霜说。

接着,她又问:“你打算让落开做什么?!要是你舍得,我想让他跟在他姑父的身边,日后也好图个封妻荫子。”

“那刘启呢?”蔡彩诘问。

“他倒想。朝廷不愿意。我也替他愁,不在他阿爸身边,他不知闯多大祸呢。”花流霜说。

※※※

刘启去了黄家。黄文骢如此之忙,还特地从生意上抽身。

女儿都被自己出手了,他经过缓思,想法当这个岳丈,先给刘启谈了许多生意上的道理,讲了些大家中的规矩,还设了家宴,聚了一些平辈的年轻人和刘启一起喝酒。家中长辈被安排的有话,黄家子辈也放下前嫌,和刘启打成一片,竞相灌酒。过了中午,被灌不少酒的刘启在厢房里午睡了一会,听到有人叫他。

他睁开眼睛看看,见是黄皎皎撑着身子喊,便一把搂了她并排躺下,扯了辈子又睡。黄皎皎听从母亲安排,叫刘启到堂上敬茶磕头的,被他胳膊箍着按在被窝里,又气闷又挣不脱,心绪躁急。

她怯懦地叫,半天才出一句,见叫不醒,自己又挣不脱,只好涔涔躺着。

她被搂得发热,心头也怦跳不已,便用力转侧身子,无可奈何地平静自己,愁苦地看。刘启的眼睛闭得并不紧,留有一条窄窄的缝隙,微微透着光芒,让人想窥视里面的珠宝。他的鼻子喷出丝丝的气息,都能拂到黄皎皎的面颊上,带着一流细腻的凉意。黄皎皎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他的嘴唇上,那嘴唇因烧酒和午觉而干干的,干裂着白色的皮子。

不知道怎么的,她看得恍惚,内心却起了一种冲动,一刹那竟想用自己的口水给打润。

这是一种奇怪而荒唐的冲动,来得莫名其妙,就像你在花园中行走,想挪开一块石头,或者想扶正一株植物一样。

她努力抑制住,用平静的呼吸来平息自己,受到刘启深长而厚重的呼吸影响,不知不觉一致跟从,最后慢慢瞌睡,意识模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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