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咯,过了年该四十三了……”花娘叹息说道。
满意汗,默默去摘枇杷。
摘下两串还带着露珠的枇杷,满意进灶房里拿一个竹篮子放好,见灶房之中摆着两簸箕的月季花,一片片地铺开,另一头是个小罐子,还有手指长的石棍,也不知道这些是做啥用的。
满意收下好奇之心,把枇杷端到堂屋。
正听得花娘摸着衣裳摇摇头,“这不成的呢!”
秋娘一脸紧张,“怎个不成?”
花娘慢悠悠道:“这一个是金命,一个是草命,愣是在一处,金上哪里能长草?还不是被拖死的结果。”
秋娘狠狠舒了口气,有点庆幸,“那幸亏咱春丫没有嫁过去。”
满意这才知道,即便表面之上,事情是了结了,在秋娘一个做母亲的心里,怕是还悬着。
这不,挑了日子来问花娘。
得到的结果,让她心下松了松,退亲即便不好,也总比丢了命强。
然后,秋娘又问:“那咱春丫以后?”
花娘听得她问,又闭了眼,作沉思状。
秋娘跟满意,也就默默等着。
都不敢出声惊扰。
满意这才发现屋子里还点着香,干干净净的屋子,花娘坐在草团上,自己跟秋娘跪坐在跟前,空荡荡的屋子里飘散着这香气,心里突然静了静,有虔诚之感。
正想着,花娘突然就抖了起来。
浑身上下有节奏地抖动,嘴里念念有词。
却浑然听不真切明白。
良久,花娘恢复平静,睁开眼。
秋娘还一脸紧张地望着她。
花娘咳咳两下,“糖味甜,却需压榨火攻。”
秋娘一脸茫然。
满意听着,却有些明白了。
她有些佩服花娘了。
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让人如此信服的。
不管是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还是为图一个心安,至少花娘都能够做到。
何况,花娘的本事是真的还是假的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世道已然如此艰难,何苦计较太多。
见满意一脸得道状,花娘突然指着她道:“满意这是悟了?你来说说啥意思?”
满意被她一指,突然有些心慌起来,干笑着应道:“花娘是说,春丫姐这事,即便有波折,最后还是好的,你瞧,这甘蔗经过压榨成汁,还要经过火熬煮,最后才得甜甜的糖呢。”
秋娘又松一口气,连连应和,“可不是,这朱家真不是东西,经过这么多事,春丫也是受了苦,只要日后是好的,我们就心安了。”
花娘道:“事情不需急,这两三年宜静不宜动,就让她好生养着,以后才是大造化呢。”
秋娘面色为难,两三年后,春丫就十七八的大姑娘了,别人家孩子都地上跑了。
但想着春丫刚退亲,这两年怕也不好寻,万一再遇上那些黑心的,可更是得不偿失。
不如等着。
她也就点头应下。
今日一遭,让她的心事放下不少,暗暗下决心好好做买卖,两三年后,怎么也要积攒一些家底,让春丫嫁个好人家。
自己的事情一了,秋娘就推推满意。
“花娘,您瞧瞧满意可是大好了。”秋娘道。
花娘瞧了瞧满意,又摸了摸她的手。
突然捂着嘴,眨巴眼睛哈哈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道:“好,好得很!”
满意见花娘的眼神之中透出一种我们的懂的揶揄暧昧,这是哪跟哪啊!
花娘拉着秋娘,也不知道嘀咕什么,她二人更是一副过来的人样子,对着自己笑。
承受不住啊喂!
正尴尬间,就听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竹青在院子里叫:“五姑娘,快回去,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