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锦象征性地把画锦堂显眼的地方擦了一遍后,一个下午也就这样过去了。
她没有遇上什么看似平凡却背景神秘的大人物,甚至连个宫女太监她都没见着。没有宠妃居住的画锦堂,无异于冷宫,那些人啊,又怎么会上这儿来呢。
不过,岑西锦倒十分享受这安详静谧的时光。
安静的环境有助于人的思考。
由于她心理辅导老师的职业,岑西锦其实是个很容易静下心来思考的人。
穿越,已成事实,她认了。
小宫女的身份,她也认了。
在岑西锦看来,小宫女再差,也比做皇帝的女人好吧?整天为了个男人跟一大群女人争风吃醋,还弄得你死我活的,一不小心连小命儿都赔进去了。
昨儿她就听桃花说,宫女年纪大了之后,如果想出宫,又不身居要职,是会放出宫的。
这个消息令岑西锦非常兴奋。
俗话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她现在才九岁,留在宫里并不是坏事,出宫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对于那些玛丽苏小白女主成天闹出宫要自由什么的,岑西锦也就只能笑一笑了。
刚者易折,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只想好好儿活下去,低调地活下去。
可岑西锦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的宫斗,竟来得如此之快。
对香樟院里的小宫女们来说,一天之中最轻松惬意的时刻,莫过于用晚膳的时候了。
岑西锦踩点的功夫早在上学的时候就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
她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笼着袖口,亦步亦趋地擦着朱红的宫墙走过。
这会子香樟院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些小宫女了,所以也没几个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不出挑,不扎眼,便是岑西锦想要的效果。
“红药,你来啦,我把座位都给你占好了呢,”说话的是樱草,与岑西锦挨着睡的小宫女,今年十岁,也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和她关系还不错,且见樱草笑呵呵地将岑西锦拉到了身边,低声道,“听几个姐姐说,今晚会添几道好菜,我才特意早早地来了。”
岑西锦抿嘴一笑,只是点头,却不说话。
樱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分享着听来的见闻:“是贤妃娘娘身边的南烛姐姐赏的。听说她昨晚有幸伺候了陛下,今儿便晋封为叱罗才人了,想不到她还是这般亲和,就算飞上枝头也没忘了各院的姐妹们!真是菩萨一样的人呢!”
岑西锦挑挑眉,心口不一地勾了勾嘴角赞叹起来:“叱罗才人倒是好福气,如今咱们也能跟着沾沾喜气了。”她心中却道,吃个嗟来之食还搞得千恩万谢的,樱草这妮子的世界观,她还真是不敢苟同。
樱草笑了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一个极不友善的声音给打断了。
“蛮夷女人的口水,你们竟然还巴巴儿地盼着,真是天生卑贱的奴才命。”
闻言,岑西锦偷偷抬起头瞧了这人一眼。
七八岁的小丫头,却生得眉眼灵动,五官秀丽,宜喜宜嗔,娇俏可人,虽然跟她们一样都穿着青色宫衣,料子却是用的极好的杭绸,边角皆是精工细作而成,除此之外,这小丫头项上还比她们多了一副耀眼的鸽血石项圈,举手投足皆是大家小姐的高调做派。
她,与她们,的确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