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公交车上大包裹的臭味哪能跟这个包裹的臭味比。我现在都怀疑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是不是真闻到了臭味,还是说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小赵见我这样,立时就不淡定了,本能地躲到我背后:“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身后传来姜玲一无所知的声音,她也跟了过来。
“我还没打开呢!”姜玲微笑地道,“小赵,你到底送了什么啊?这么大,这么沉。”说着,就要走过去。
被我一把拉住。
姜玲看出来我们脸色都不大对劲儿了,便也有些怔怔的:“怎么了?”还是很聪明地想到,“是不是这包裹有问题?”望向小赵,“不是你送的?”
小赵抓抓头,也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怕影响到老爷子、老太太,先赶紧回头把门关上。
“这包裹什么时候送来的?”我问。“什么人送的?”
姜玲也正色起来:“送过来好几天了。”仔仔细细地算了日子。
我和小赵一听时间,脸色更是难看。姜玲拿到包裹的日子,真是我们扔掉青铜鉴的第二天。
等于说,我们前脚才扔掉,姜玲后脚就拿到了……
我的心好像掉在一口深井里,咕嘟咕嘟直往下沉。
姜玲:“什么人就不知道了。是学校的保安大叔分发过来的,这么多天过去了,就算现在去问,恐怕也忘了。”
我言简意赅地对姜玲道:“这包裹我们不能打开,更不能要。”
姜玲看着我的脸,也有点儿惊疑不定起来:“为什么?”
我:“里面是只青铜鉴。”
姜玲大吃一惊:“鉴?‘我心匪鉴,不可以茹’的鉴?”
好好好。小赵开口就是唐太宗的名言,我老婆更高,开口就是《诗经》。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就我一个没文化。
姜玲不禁瞪大眼睛,看向小赵:“你不会送个古董给我们当结婚礼物吧?”
小赵抽着嘴笑:“……”
我:“但是有点儿问题……但是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不好的问题……”
我看看姜玲:“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姜玲看着我,有点儿想笑,但没想出来。她知道我不是在搞笑:“知道。反正就是不能要。”
我:“……”
我真是感动啊。这么多但是,我自己听得都有些昏了,偏偏我老婆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我猛点对,“就是不能要。”
姜玲想想:“那怎么办?扔了?”
不愧是我老婆,跟我想的办法都一样。
小赵苦着脸道:“已经扔过了……”
姜玲登时一脸错愕。等这错愕过去,脸色便也有些不好了。
“这就是你说的有问题?”她问。
我抿抿嘴:“差不多吧……”
姜玲皱起眉头:“那怎么办?扔也扔不掉啊?”
小赵抱起胳膊,仰头叹气。我挠挠头,也是叹气。
姜玲问:“奇怪了,这青铜鉴怎么就盯上我们了?它之前是从哪儿来的?”
小赵:“是我奶奶的一个学生送过来的。”
我顺便补一句:“赵奶奶的那个学生,原来是我们天龙市一中的校长呢。”
姜玲不免眉毛一挑:“不会是陈校长吧?”我和小赵都很意外。
小赵:“你认识陈校长?”
姜玲:“那倒谈不上,但我知道他儿子,”略略一想,就出来了,“叫陈学文吧?”
小赵更意外了:“对对,就是他。”
我问:“你怎么知道他的?”
姜玲的神色忽然沉了一下,望着我道:“还记得那年,我们初中部到天龙湖春游的事吗?”
我愣了一下。记得是记得,但我没料到要在这里提起这个事。
小赵觉得很好奇:“春游怎么了?”
我:“那年春游,有个女同学失足落水,淹死了。”
小赵吃了一惊:“是吗?这么大个事,怎么从来没听陈学文和他爸说过?”
我撇撇嘴,我自己也从来没提过啊:“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小赵忙问姜玲:“这事跟陈学文有关系吗?”
姜玲:“当时那个女同学落水,就是陈学文发现的,他也是第一个跳下去救她的。可惜被水草绊住了脚。人没救到,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上。”
我和小赵顿时吃了一大惊。
不过我跟小赵吃惊的点,完全不一样。
小赵:“我没听错吧?学文不会游泳的啊!”
“啊?”我更吃惊了。
姜玲也大吃一惊:“怎么会?他不会游泳还跳湖里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