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忙跟着点头:“是是是……”
“还是你们老人家最有远见,我们年轻人哪能跟你们比啊。”周海捧得老头子眉花眼笑,连忙再回正题,“所以灯一开,您就从猫眼里看见那人了吗?”
老头子还是不紧不慢地,还有点儿摇头晃脑:“看是看到了,不过……”
这都能一波三折。大爷大妈你们平时是有多闲啊!
我看周海的眉毛跳了跳,知道他大哥的耐心快用光了,连忙抢先道:“大爷,不过什么?这是重要情况,一定能帮我们大忙!”
老头子高高兴兴地笑了笑,但又有一种谜样的退缩:“不过,就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我们怔了一下。失望是免不了的,但是,有个背影也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所以我还是问道:“怎么样?”
老头子:“是个男人,穿得黑漆麻乌的,急匆匆地就跑出去了。猫眼里面也看不到多少。但他肯定不是我们这里人。”
我问:“您是怎么知道的?猫眼不是看不到那么多吗?”
老头子:“可是我听到声音了啊。他跑过来拉这个大门,第一下没拉开。我们这个大门,从里往外是推的,不是拉的。他第二下才对了。”摇摇头,再次强调,“肯定不是我们这里人。”
我又问:“您还记不记那个人有什么特征?”
老头子一脸茫然地想了好一会儿,再度摇头:“不知道。当时我就从猫眼里看他一晃就过去了,就知道他浑身上下都穿得乌漆麻黑的,高矮胖瘦都没看得出来。”
实在没看到也没办法。
说实话,总比添油加醋讲了一堆不靠谱的好。
星期一晚上,老头子因为前一晚等儿子熬了夜,所以比平时更早就睡觉了,一觉睡到大天亮。其他人更是提供不了有用的资料了。
本来我们没打算今天就去乔爱梅租的房子。第一,她就是在单元楼门口被迷昏的,第二,早上跟她接触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也没让我们好跟她提起这件事。韩财他们也没有调查过乔爱梅家,所以也没有她家的钥匙。但是现在情况变了,乔爱梅被吓走以后,还有人深更半夜地去她家里过,八成是要找什么东西,我们不立刻去看看怎么行。便马上联系了柏晨。柏晨能帮我们弄到乔爱梅家的钥匙,并且答应马上送过来。
我们等了二十多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单元楼外,柏晨付了钱急急忙忙地下了车。
我问柏晨怎么出来的。柏晨说,她跟乔爱梅说几天没去仓库了,得去仓库看一下。
柏晨一边跟我们上楼,一边问:“怎么突然要起小梅家的钥匙了?她家里有什么情况吗?”
周海自有分寸:“住在她楼下的大妈说,好像前几天夜里听到她家有声音。”
柏晨吓了一跳:“谁啊!”
周海避重就轻:“也许进了小偷吧?要不然大妈年纪大了,听错了也有可能。我们就是不放心,进去看一眼。”
柏晨赞同道:“是得看一眼。”
进了乔爱梅的家,我们不觉吃了一惊。这个小区的房子比起柏晨的青年公寓那还是大得多了,大概有八十几个平方,两室一厅。里面的装修应该就是房东搞的,算是中等偏上。这些当然不会使我们吃惊,使我们吃惊的是,她家里乱七八糟的,沙发垫子都被割开来了,门口的鞋柜也被梳洗过了,十几双鞋横七竖八地堵住了我们的路。
柏晨吓得倒喘一口凉气,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瞪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说:“这,这是怎么了!”
我想我们最坏的推测,已经被证实了:的确有人来乔爱梅家找过东西。
柏晨想往里走,被我们拦住了,周海让章家骠陪她一起站在门外。我们则带好手套和鞋套,小心翼翼地走进两个卧室看一遍,被褥都被扯在了地上,衣柜门大敞开来,衣服、裤子,包,包括内衣扔得到处都是。连卫生间、厨房都没幸免。抽油烟机都被下了下来,你信吗?
乔爱梅家是彻彻底底被翻了一个底朝天啊!
柏晨惊慌地道:“这,这是小偷干的吗?”
我们都沉默了。
即使是一个毫无破案经验的普通人,也看得出来不是了。
周海道:“要不你把钥匙留给我们,先回去吧。”
柏晨怔怔地看我们。
周海:“这里可能是新的现场,你在这里也不合适。”
“还有,”我补充道,“乔爱梅现在还指着你呢。要是连你也吓到了,谁还照顾她?”
柏晨被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