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抱住姜玲,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太平常也不过。自从开始调查特殊案件,我真是好久没有这么平常地过日子了。而且这一次,总部却好像把我抛到了爪哇国。刚回来时,我还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快活不了一星期半个月的,又要出事,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脱掉了厚外套,穿起单衣单裤,然后是短袖汗衫。
我天天在家里,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一切都好。然而也并没有长胖。
为什么?
因为每周周末两天,周海都会自发叫上我和章家骠,死拖活拽着我俩不是去健身房,就是去拳击馆、格斗馆。
我们两个打他一个,还被他打得屁滚尿流。周海老是哀怨,自从摊上我们两个,他水准都直线下降了。
这家伙……
不过效果也是很明显的。几个月过去,我白斩鸡一样的小身板上终于出现了一些疑似肌肉的线条。
只有我跟姜玲两个人的时候,姜玲老喜欢对我上下其手、摸来摸去的,一会儿摸我的胸(她说我胸好像变大了,是变厚了好吗),一会儿摸我的肚皮(她说好像看得出来是六块而不是一块了)。
当然,摸着摸着,我们就得干点儿别的事,嘿嘿嘿嘿……
哦,还有一个小插曲。
还记得那个发现它山之石的蛇山吗?我们几个又去了,纯旅游,踏青。不光有我和姜玲、周海、章家骠,还有姜玲在新单位玩得比较好的两个同事,一个比姜玲略为年长叫葛惠兰,一个比姜玲小一两岁叫客婷婷。葛惠兰已经有男朋友了,客婷婷还没有,我看得出来周海好像对人家有点儿意思,帮忙拎包拿水什么的,可热心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一行人又来到了那个小亭子前面,就是在附近草地发现神洞的那个小亭子。小亭子前依然树着那块写着蛇山两个字的石碑。
客婷婷很好奇地问葛惠兰为什么叫蛇山,因为只有葛惠兰是银江本地人,客婷婷也是外地人留校的。
这也是我和周海、章家骠一直没搞懂的问题。为什么叫蛇山?蛇山上又怎么会有它山之石?
但是葛惠兰还没回答,倒听姜玲先出声了。
“这不是蛇山,”她说,“这是它山。”
葛惠兰和客婷婷还只是有些莫名其妙,我和周海、章家骠却是一惊。
姜玲:“这是大篆的它字。典型的象形字,你们看,是不是像一条长长的虫子?古人以为蛇是一种长虫。它是蛇的本字,是后期汉字进一步发展,才逐渐有了专门的蛇字,和它字区分开来。”
指着旁边的现代汉字说明,笑道:“这不知道是谁加上去的。”
葛惠兰和客婷婷听得连连点头。
我们三个却集体呆住。
这本来就是它山。它山之石当然在它山……
又一个悬而未解的谜题,就这样在不经意之间解开了。
最后还是周海代表我们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没文化就是睁眼瞎啊!”
一眨眼,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连暑假没几天就要到了。
到这时候,我开始渐渐相信邵百节一再跟我们说的,特殊案件并不多。我好像真变成了一个业余的翻译作者。
这天,姜玲回来得略晚了一些,但很高兴。一家人围在桌上吃晚饭的时候,她终于说出了原因。
“暑假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旅游?”她问,“客婷婷说,附近的一个村子刚开始办农家乐,满地都是土鸡,还有放养的猪,青山绿水,要不要去住几天?”
我第一个表示赞同:“好啊好啊,村子里又安静,空气又好。而且还是土鸡、土猪好吃,村子里的又便宜,咱们去吃个够。”
老爷子却兴致不太高。
老太太直接撇撇嘴:“你妈我就是农村人,从小跟着你外婆喂猪喂鸡,奋斗了大半辈子,就是图的能过现在这日子。”一边打毛衣,一边又撇撇嘴,“安静?空气好?咱家现在这小别墅还不够安静?还不够空气好?你们就是觉得新鲜。就跟洋鬼子看见大炕特别来劲儿一个意思。真让你天天喂猪喂鸡看看?”
老爷子难得地跟他的老伴站同一条阵线:“哼,就是活凑仙。”
活凑仙是我们天龙市那一带的方言。意思是指自己想去凑个热闹、沾点儿光,其实是出洋相、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