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问:“小秀的异常就是从那之后?”
舒母说:“应该是,那时候我们大人也都糊涂,没往那方面想。反正小秀以后发呆发傻还乱哭的症状,在那之前全都没有。”
听到这个事,我猜测那穿灰棉袄的女人很可疑,但三十年过去,又没看到那人的脸,肯定是悬案了。我又问她那阵子有没有和谁结仇,舒母说:“这个……没有吧?我们舒家在村里人缘还不错,也不得罪谁。”
问了半天,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心想那么久的事,就算问出来也不见得准确,还是谈正题。说到这个地童古曼,连舒小娟都不懂,她爸妈更不用提了。总之我告诉他们这个东西是泰国的,由泰国的法师制成,能起到引魂的作用,售价四千块钱,但不敢保证效果肯定好,毕竟丢的时间太长了。
“那……田老板啊,跟你商量个事,要是能治好我大闺女的病,四千块钱也认了,可要是没效果,那这东西能退不?”舒母问我。我笑着说就算能退,也不会超过一半,而且这东西怎么也得供奉一阵子,才能看出效果。
舒母说:“王娇和我家小娟关系好,你是她表哥,所以我们也相信你不是骗子,不能坑咱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可要是效果不好,我们也闹心啊!我和你叔起早贪黑地在菜市场卖炸串,赚的也不多……”我表示理解,但泰国供奉物就和法师施法一样,没人敢保证百分之百,毕竟不像卖馒头的,吃下去就能饱。
商量再三,最后舒母提出能不能先付两千,因为家里一时拿不出四千来。我表示不理解,什么家庭连四千块钱都没有?我很生气,心想不相信我完全可以不请,为什么非用这样的借口,就一口回绝,让他们再考虑考虑。
那时候我已经在沈阳有了两套房产,虽然都是二手房,但其中一套是门面,市值也有好几十万,根本无法理解一户人家连四千都拿不出来。这就有点儿像古时候大臣向皇帝汇报说老百姓都吃不上米饭了,皇帝很不理解地问他们为啥不吃肉饼。对我来说,四千块无非就是一条佛牌的价,但我根本不了解,中国还有很多像舒家这样出几千都费劲的人家。
挂断电话,我对这桩生意也不抱太大希望。开始以为能做个驱邪法事啥的,起码赚个万八千,可现在看到舒家这么穷,而且就算成交,也是有个地童古曼就能搞定,那更没意思了。
几天后,小娟给我打电话,说她爸妈朝姑家借了点钱,凑了四千块,问我能不能打个收条啥的。我让她可以把钱送到王娇工作的酒店,再让她开收条,你们之间是好朋友,免得觉得找不到我,再怀疑我开的是皮包公司。
次日王娇告诉我,已经收到了小娟给的四千块钱,问我能赚多少,我告诉她,你这个朋友家太穷,连几千都得去借,我也不好意思多赚,成本三千卖四千,我才赚一千块钱,给你三成吧。
王娇明显嫌少,我说:“我才赚一千块钱,你总不能弄走五百吧?”
“那……毕竟是我介绍的啊。”王娇嘟哝着。我说我光嘴皮子费了多少,还得抽时间去跟客户见面沟通分析,王娇不说什么了。我当然不是差那两百块钱,只是不想开这个先例,不然以后她得寸进尺。
等我去王娇工作的酒店,把那三千七百块取走后,立刻汇给老谢三千,让他给我发货到沈阳。这桩生意才赚七百块,要不是熟人介绍,我真不想接了,还不够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