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呼吸中断,身体开始左右乱扭,他似乎醒着又像没醒,我把心提到嗓子眼,心想会不会假戏真做,真把他掐死了怎么办?
阿赞洪班走到床边的另一侧,用左手掌心压住陆先生额头,陆先生身体用力扭动,从嗓子中发出“咝咝”的声音,双腿乱蹬乱踢,伸出双手想去抓那女人的脸。可那女人似乎力气奇大,陆先生的手用力抓挠她的脸,女人也不躲,那两只胳膊就像钳子似的,纹丝不动。
“为什么非要对我这样?”女人用机械的语调说着。
没多久,陆先生身体的动作越来越弱,渐渐没了反应。床上的被单被踹得几乎都把陆先生的双腿裹住。
女人过了好几分钟才松开手,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陆先生,慢慢走到房门前,打开门走出去。我心想这不行啊,她还没给钱呢,就要出去拦住,阿赞洪班说:“不要拦她。”我只好作罢。
打在灯,我跑到床边,顿时吓得不轻。陆先生张大了嘴,舌头吐出来,眼睛圆瞪,脸涨成紫青色,双手呈爪状放在胸前,相当吓人。我手和脚都在哆嗦,要不是这两年见过太多阿赞师父的邪术施法,估计都得崩溃。这要是出了人命案,我跑也跑不掉。
刚要去晃陆先生,阿赞洪班示意我不要动。他左手仍然压着陆先生的额头,嘴里开始吟唱另一种经咒。这种经咒之前听过好几次,应该是苗族巫师所用的咒语,而且是专门配合傩面具的。
老谢还坐在墙角那边打呼噜,声音越来越响,我气得走过去,用力拍了他脑袋一下。老谢居然没醒,我捏住老谢鼻子,硬是把他憋醒。老谢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左右看着,问:“怎么了,怎么了?”我示意他别出声,再指指阿赞洪班。
那边的阿赞洪班还在吟唱经咒,老谢来到床边,一看陆先生这副模样,把他也吓傻了。正在这时,陆先生从嗓子眼中发出轻微的“啊啊”声,又像吸气,还像是吐气。阿赞洪班用右掌去压陆先生的胸口,陆先生发声更大,几分钟后他开始咳嗽,我连忙将陆先生翻了个身,以防止他被痰卡住。
陆先生渐渐闭上眼睛,呼吸也恢复了,我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而阿赞洪班仍然在继续念诵经咒,还把一串黑色珠子放在陆先生胸前。约半小时后再把珠子收好,老谢和阿赞洪班去隔壁的房间休息,我半躺在床边,看着陆先生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我和老谢跟着陆先生去附近的那间按摩店,找到那个女人。店老板是个很胖的中年女人,听说我们要找她,就问昨晚怎么回事,她半夜才回来,两眼发直,谁问也不说话,倒头就睡,现在刚醒过来。
我们在某按摩室中见到这个女人,她坐在床边,双手用力压着太阳穴,看到我俩来,她连忙问:“昨晚是给我施法了吗?我一直在做梦,有个女人在梦里说谢谢我。”
“你身上的阴气已经被阿赞师父祛除掉了,以后不用再担心。”老谢笑呵呵地告诉她。女人极不愿意地跟我们出来,在附近找了个ATM取出五张千元泰铢的钞票递给我。我看得清清楚楚,没接钱,说你弄错了,是要收五万泰铢。
女人哼了声:“我半年也赚不了五万泰铢,拿什么给你们?要不然陪你睡十晚怎么样?”我心想昨晚老谢已经把价格报出去,要是多少钱都收,那不成诈骗了吗。刚要说话,老谢一把将钱拿过来,说五千就五千吧,算你运气好,遇到阿赞师父施法,余下的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