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被子都拿来了,今晚得在这陪你,不然我不放心。”她急忙抢过我的手机,指了指她方才带进来的还有一个大包。
“啊?”我真是傻了眼,没想到她还早有准备,“陈姨,不行,这大冷天的,您得回去歇着。”
她一听,顿时双眸瞪大,拧着脖子倔强地问,“嘿,不成不成,小婉不在,我不陪着你,万一你晚上做梦咋办?”
说着,她怕我反对,也不顾膝盖还疼着,就站起来要去铺床。
医院陪睡的长板凳啊,又窄又硬,还冷冰冰的。我怎么忍心让她老人家睡,何况现在天寒地冻,她身体还不适。
“可是……”我自知说不通她了,就只能看了看自己的病床,虽然小了点,但两人都不胖,凑合一晚还暖和点,也就妥协了,“陈姨,别忙活了,那今晚我们一起睡吧,也好有个照应。”
“那……会不会太挤?怕你不舒服……”她犹豫地搓了搓手,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但是我在她的略带沧桑的目光中,就是看到了这种感觉。
明明,她才是长辈啊!?
为什么在我面前,总莫名的有些谦卑——
让我觉得,我的存在,哪怕是对她的一点点肯定,都是一种恩赐?
“要不陈姨您睡床,我睡板凳。”我淡淡地说。
她顿时就急了,“那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我盯着她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那陈姨您就别推脱了,今晚一起挤挤吧。”
当晚,两人挤在一张床上,却是暖和了很多。
可是我却几乎没有睡着过,我看陈姨没怎么动,估计睡得还行。
毕竟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这几天了可没把她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