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忍受不住,缩在棺椁里,悲从中来。
空气中,似有一团薄雾,慢慢笼罩着我。我抱着双膝,无比受伤。我的身体,此刻慢慢恢复了感觉,竟是车碾过一样疼。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那团白雾围着我,多像曾经凝魂见我的慕长安呀!可那又怎么样呢?他被我害死了,再也不可能出现。
却见那白雾化成一只手,缓缓摸着我的额头。只是当烟雾刚刚碰到我时,又迅速散去。就像破碎的镜面,瞬间湮灭。
这,多像慕长安!
“慕长安,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我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近日承受的压力和委屈彻底在此刻爆发一般。
“求你,别离开我。”我傻傻地祈求着,带着满心的绝望和悲痛。
但下一秒,我的头,再次要裂开一般。
一股轻烟似钻进颅骨,一点点撬开我的头。
我再次疼晕过去。
九州城内,慕佑安穿着黑色玄袍,对面前一众仆役挑眉打量。为首的陵鱼,颤巍巍现在地上,诚惶诚恐。
“这全是血族的后裔?”慕佑安看着不到20人的队伍,眉心皱得越发紧,“难道当年娘亲身死,就留下这么些势单力薄的族人?而最高贵的独角兽,彻底灭亡了?”
“主人,独角兽在影公主身死,就随她而去了。现在留下的,只是旁支,而非近亲。”陵鱼看着慕佑安的脸色,惴惴不安。
那明明是个孩子,可浑身威压和神力,让她充满了恐惧。她的手,至今还不完整。每每看着光秃秃的手,后背总是冒着冷汗。
鸿蒙圣婴太可怕了。尤其那张与慕长安无比相似的脸,分分钟透出杀气。
“人非草木,却只有兽有誓死护主的高洁情操。也罢,反正对于娘亲来说,这些遗失的记忆,也是一种解脱。”
慕佑安站起身,扫过陵鱼那无邪的脸颊,淡然道,“我让你布置的,可完工了?”
陵鱼点头,“鬼君将九州尽量还原,希望有当初血族的原貌。花了这么多心思,虽不是完璧如初,却也近了九成。”
“我看你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不如也切掉鱼尾,燃灯罢了。”慕佑安冷冷扫过陵鱼的足踝,发出一声冷笑。
陵鱼匍匐在地,磕头求饶,“陵鱼知错,再也不敢妄自非议。”
梁子彦是慕佑安的死敌,但这些年暗中聚集血族后裔,还原九州,也算用心良苦。陵鱼对梁子彦的恨意,在温水煮青蛙一般的时光中,退隐了许多。
如今随口一提,却触到慕佑安逆鳞。
慕佑安挥了挥衣袖,对房内另外一众人郑重道,“让你们这群人留在九州,不过念及是血族旁支,对娘亲或许有用。但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份,否则……”
说完,他大步走出了房间,直直朝远处奔去。
陵鱼擦了擦汗水,虚脱一般。
“娘亲,你醒过来了么?”慕佑安跪在棺椁旁,一身白色衣衫,温柔地抚摸着棺椁。
我喜不自胜,拼命发出响动,希望他听见。
“佑儿,你是我的孩子慕佑安?”我急急出声,不住地怕打内壁。
但,我并未看见光亮,只听见佑安喃喃低语,“娘亲,佑儿好想和你在一起生活。我盼了这么久,终于能够成为你的孩子。但……”
怎么了?我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我整颗心变得焦灼,用力拍打着内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