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冬子道歉,说今天真的对不起,可能是我的情绪太起伏了。
冬子这个人心好,而且心软,他是不可能怪我的,这些日子风风火火的,起起伏伏的,都是我们两个一起走过来的。
他心里所有的,仅仅是担心。
他想了一会儿,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收了回去,没有继续说,大概是怕我生气吧,进一步惹恼我。
我也知道他的好意,一切都心领了,其实他说什么不做什么并不重要。
“对不起,那我还是回去休息休息了,这种情绪,面对着顾客,也不太好。”
“嗯,那这样,如果有什么事,你及时给我打电话。”他这个人一向不善言辞,说起话来很直,也很实在,“虽然我没什么本事,可是我会尽力的。”
我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这个迪士大饭店,它的存在,就感觉非常的怪异,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大饭店,之所以存在,也许仅仅是一种幻觉,一种不真实的存在,一种在人脑袋当中,想象出来的存在。
我走到走廊的时候,脚步稍稍放缓,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第七层楼,这个曾经被闹得沸沸扬扬,又是有闹鬼传言,又经历过死亡,可是今天,这个地方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忘记了,我大概听谁说过,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都是因果循环的,是那种非常怪异的因果循环,有许多种生命,是用血液来喂养的,是用死亡来喂养的。
坟茔地的草木之所以茂盛,是因为那个地方有死亡,有生命,有血液,也有尸体。
血祭——
这算不算是一种血祭呢?
这个时候电梯上来了,可是我并没有走电梯,直接顺着安全通道,一层一层的往下走。
我没有穿高跟鞋,可是脚面踩踏在台阶上,还是能发出咯噔咯噔的动静。
这种动静就像是一种旋律,是大自然恩赐给这个社会的旋律,这种旋律许多人都听过,许多人也是这种旋律的发音体,可是人类听到这种旋律的时候,心情还是不太安宁。
这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东西,让人琢磨不透。
胡思乱想当中,我已经走出了大饭店,距离这个大饭店百米之遥,我回头仰望着,大广角的视觉看着这个饭店,心情是不能够平静的,就像这澎湃的江流。
行了,没有必要多想什么,今天我得回去休息了,状态真的不是很好,脑袋嗡嗡的乱响,整个思维都混乱。
省钱是需要的,但不是说什么什么都得省钱。
我打车回去了,在路上的时候,在出租车里,我给梦静打手机,问她在不在出租房里。
她说觉得无聊,出去逛街了,他说屋子的冰箱里有许多吃的东西,如果饿的话先垫吧一下,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去吃中午饭。
很快,我就已经到了地方,我刚刚从车上下来,在距离我不远,大概五十米左右,那是一辆非常熟悉的车,是许公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下又麻烦了,来者不善呢,他无缘无故来找我,恐怕不会有好事。
很快,我又镇定了下来,其实也没有多大事儿。
现在的许公子。
虎落平原被犬欺,今天他去公司,他的身上是带着枷锁的,别看他平时耀武扬威,和吆五喝六,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只病猫了。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如果说他恨谁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我。
我冲他走了过去,而他看见的我,也从车上下来,他的样子应该说比我好不到哪去,灰头土脸的,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他下车的时候走路,腿也不怎么好,一瘸一拐的,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打了。
他看着我,笑了。可是我知道,这种笑容,可不是好笑。心中是满腹的仇恨,只是一时半刻无处发泄,如果给他机会,他肯定会把这笑容变成狰狞的咆哮。
最近做的许多事情,想一下,其实我这个人也很阴险的,可是没有办法,对待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策略,如果你总是谦谦君子,总是讲求道义,那么最后的结果是,肯定被除掉。
我装模作样的冲他走过去,假装关心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怎么弄的?”
“哈哈——”他是一阵苦笑,大概是笑得太急促了,咳嗽了几下,让自己镇定了一会儿,他说,“你看不出来吗?我被人给打了,狠狠的打了一顿,命差点没保住。”
“这么严重,是什么给打的,太过分了,你有没有报警?”我开始佩服自己了,这演戏的本领还真是不一般的高,关键是这种心态呀,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是自己干的,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非常的无辜。
他又苦笑摇头,有满腹的心酸,却说不出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蒋三,那个王八蛋给打的。”
“他打的,他凭什么打你?”我也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对他是满腔的同情,“平时我就听说,这个人太霸道,没想到他还无理取闹,竟然这么对待你,怎么说你也是金锋集团的股东,他怎么可以这样。许公子,你绝对不要怕,跟他据理力争,绝对不能饶他。”
听完我这样说,不要说许公子了,就连我自己都想抽自己几个巴掌,我是把这种不要脸的本事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顶点,一个人如果能这样,应该是所向无敌了,相信我以后的日子,应该是康庄大道。
许公子仰头冲天哈哈大笑,我注意到,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那拳头绷得很紧。
最终,他还是放松的拳头,因为这个时候,他就是一只病猫,它锋利的牙齿已经被打掉了,他所向披靡的虎爪已经折断了,这个时候的他,还能干什么?
不要说找仇人报仇了,就算是保全性命吧,都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