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泰北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是他亲生母亲,他的心情怎么样,这一幕深深的刻在他的记忆中。
磕头了,又站起来了,蒋泰北搀扶起自己的母亲,两个人并肩往外走。蒋振南有言在先,三百九叩的,要持续着,天天如此,一天也不能停止,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按照蒋振南的吩咐办。
蒋泰北并不是我猜想的那样,是咬牙切齿的,他完全没有了骨气和生命力,那样子就像是爽打过的茄子,彻底蔫了。两个人颤颤巍巍的,行尸走肉那样,重复着机械而没有生机的动作,往前走,走会儿,然后磕头,一个人的手里还捧着个牌位。
他们身后,跟着许多人,有蒋泰北家人和保姆,更多的是考热闹的。走着,一些人离开,又有一些人加入进来。
我吸着凉气,想不到他们真的这样做了!
人的承受力如果是到了那个临界点上,什么最严,什么形象啊,都是个屁了。
蒋泰北和他的母亲真的负荆请罪了,那蒋振南会不会信守之前的承诺,放过蒋泰北?
我有点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渐远走的背景,心里泛起阵阵波浪。
蒋泰北的种种怪异体验,还有他脑海中的记忆以及那个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梦境,真的是蒋振南在捣鬼,在作祟?
这个时候,沈佳音走过来,她站到我跟前。
她的目光有点含混,也是那种有气无力的,反复是遭遇过巨大的打击和挫败。
她没有跟着去,蒋振南恨的是蒋泰北和他的母亲。
沈佳音如果也披麻戴孝的,那这个大家族真是颜面扫地了,被羞臊的体无完肤了。如果不去,也算是残存些颜面。
她说:“真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我说:“否极泰来,说不定会好起来了,往好想吧。”
“这怎么可能,根本就不是这么个事。”她说的时候是摇着头,摇头的频率虽然不是很大,却是很决然的,她确信这些就是个闹剧,“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蒋泰北怎么样了?”
这是什么意思,蒋泰北不就是在——?
她瞧出我的怀疑和疑问,于是说出她心中的担心:“都这么久了,蒋泰北真的凶多吉少了。”
“你是说,这个人不是蒋泰北,是另外一人,是?你怀疑,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大特?”这是她的怀疑,自然也是我的怀疑。可是我找不出任何支撑这种怀疑的证据,因此一再推翻这个怀疑,“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你想想,他们的生活经历,他们的家庭,他们身边的人,还有他们工作的坏境,不会有交集的。”
沈佳音不反驳我,也不解释。万念俱灰,她认准了,那个人就不是蒋泰北。
她说:“是他的母亲,一定要这样的,她也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原来是这样,怨不得她怎么会凭这么大的年龄,肯忍受这份屈辱,给别人披麻戴孝,还有三百九叩,在大街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这个女人,当年是什么样,什么秉性,这个我没有亲自见识过,我只能是从身边人的口中知道些许,当年这是个非常干练的女人,当然了,能操持着这么大的家,让这个家蒸蒸日上起来,并且在同蒋振南母子争夺遗产过程中,全胜而出,想必有些手段和心计了。
其实就在今天,虽然已经七十岁左右了,她骨子里的强横和野蛮劲,也是掩饰不住的,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也是渗透出来。
总之,这的确是个霸道的人。
要不然,她也不会卧薪尝胆,忍受这份屈辱而接受蒋振南的条件,披麻戴孝,三百九叩。
沈佳问让自己静静,然后转身回到别墅,要休息会儿。
我呢,急忙跟沈佳音辞别了,我要跟着蒋泰北,说不定今天会有好戏。
事情这么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城市里的人都知道了,蒋振南肯定也知道了,且是第一个知道的才对,说不定他今天会过来,亲自到场羞辱羞辱这对母子。
蒋泰北是慢慢走,且三百九叩的,速度异常缓慢,蜗牛无二。我很快就跟上了,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同样非常多,指指点点的,说什么的都有。
时间持续了几个小时,到了下午,到了傍晚,也不见蒋振南出现,这个人还真能沉得住气,他究竟要干嘛,达到何种目的,他不出来,事情总不能就这样拖延着吧?
下午了,终于走到墓园了,也就是蒋振南母亲安葬的地方。
有点奇怪,这个地方太熟悉了,这个地方,我来过许多次了。
一个城市当中,包括城市的周边,墓园是有许多的,可是这么巧合的,都聚在一个墓园,这真的有点蹊跷了。
我们血祭村,因为当地的改造,许多坟地都被迁址了,最终都迁移到这个地方,当时迁址的规模很大,用了好多天时间。
之后,杜匕的墓地也在这个地方,当然了,还有杜匕的妻子和他们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