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看到电视里那些挖心救人,削肉剔骨会觉得很疼,就好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而事实上,当初为了进鬼门找殇溟,我也曾为他削肉剔骨,虽然是假的,但那种滋味至今为止我还记得。
可是此时为他挖心,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担心在心跳停止之前是否来得及。
我要用鲜活的心去解开他的诅咒,所以全程所有的感觉都在心的跳动上,疼痛或许存在,或许仅是麻木,可声音却在不断地响起。
“快阻止米卿,他现在还不能死!”
源开大吼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可是很快传来兵器击大的清脆响声,我就知道北冥御为了殇溟是绝对会阻止源开靠近的。
“只要再一点就可以了。”
其实那晚北冥御早就把方法告诉了我,挖心需要一个过程,也需要挖心者坚定信念,越是坚定的信念和过分的执着,才能保证顺利。
而我只需要记住,救殇溟就足够了,其余的一切全部和我无关。
当将心放进他的身体里时,我感觉到来自殇溟身上唯一的温暖,不是他特意散发出来的,而是属于人类真实的温度。
很暖,也很舒服。
殇溟发出一阵怒吼,身子强烈的抽搐着,然后被从心口发出的一层淡金色的光辉笼罩,如冰霜一样将他裹住,然后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我看着他胸口的伤慢慢愈合,咧嘴笑了。
给了他心,他就再也拿不出来了,也不会再承受诅咒了。
“真的是太好了。”
我微笑的看着他,觉得身体里有东西在流逝,越来越觉得无力,但我知道自己还不能死,因为我还要洗净他的魂魄,让他彻底忘了我。
“看来我对你们太过于放纵,早知道就该全部杀了你们,一个不留!”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我周围即便有风圈保护,也能感觉到那股猛烈的魔气和来自柏寒的怒气。
睁开眼,在红色的视线里,我看到源开坐在地上浑身是血,苏明站在一边,而柏寒就站在我的面前,脸上什么表情看不到,但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怒意。
认识木白以来,我就只看他发火过一次,那次也让我心有余悸。谁说性格亲和的人是不会发火的?这种人只是不想生气,而不是没有火气,一旦发火真的会让人觉得很恐怖。
虽然柏寒说他不再是木白,但在我心底他做了很久很久的木白,所以我能感觉到他的火焰。
不低,很浓烈。
此时他身上魔力全开,威慑力极大,让我的动作也被一度抑制。
“北冥御,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只要你跟着我,我可以留殇溟一条活路,可是你今天把这条路彻底堵死了。所以别怪我不客气。”
他掌心黑球浮现,如梦如幻,即便是我也能感觉到那个黑球底下暗藏的峰寒和骇人的魔力。
而此刻北冥御被柏寒之前的那一攻击击打在地,竟是半分也挪不动,要是柏寒此刻再发出攻击,他就必死无疑。
“不要——”突然一个女声闯入,抓着柏寒的手跪在地上,哀求,“木白,你说过不会伤害北冥御的,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求求你放过他,放了他好吗?”
柏寒冷眼望着闯出来的容浅,冷哼的说,“答应你的是木白,我是柏寒。”
“不,不管你是柏寒还是木白,只要你放过北冥御,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求求你,只要你放了他,我真的什么都会去做,只要你不要伤害他,真的不要,求求你,求求你。”
曾经的容浅敢爱敢恨,从不向他人低头,也告诫我们做女人不要傻傻的去爱傻傻的去等,一定要活出自己的独立和潇洒。
可是现在的容浅完全击碎了曾经的誓言,跪在地上,和可怜的小狗一样扒拉着主人,用力的在地上磕头,直到头破血流也毫不在意,只为了救心中的所爱。
那一刻,我觉得,我和容浅其实很像,我们说着不爱,可一旦爱了,就不会再回头,因为回头的路已经都被我们堵死了。
握着心的手猛然感觉到心快速的震荡了一下,然后微微紧缩,是在为容浅感到惋惜,是一种遗憾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