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补偿阎玄鹤受伤脆弱的小心肝,我一整天当牛做马帮阎玄鹤打扫卫生做饭买东西,我刚扫干净的地面突然从空而降一个橘子皮,我扫了,又飞落一个橘子皮。我翻了翻白眼朝楼上看上去,坐在舒服的懒人老板椅上的老狐狸正一脸惬意的嚼着橘子坏笑。
吧嗒,橘子皮掉在我的头顶上,阎玄鹤说:“欧耶,三分!”
我冲着他说:“别再扔了!”
阎玄鹤一冷哼:“你不是要道歉么,连这点诚意都没有算什么道歉?”我一咬自己的舌尖,好好好,要诚意是吧,我把橘子皮给扫进垃圾拖,抬头等着他再扔下来,阎玄鹤抿嘴一笑嚼着橘子瓣,美滋滋的冲着我指着说:“你这小毛丫头,你应该感谢老爷我对你宽宏大量,不然呵呵呵,我就把你像橘子一样一口吞了,玩完了你的小命我就不用再理会什么承诺了。”
我忙鞠躬求饶:“大神在上,我错了,求大神原谅我吧!我好不容易投胎做个人千万不能变成小蜜橘子。”
阎玄鹤哈哈哈大笑起来,这下才算彻底阴霾散尽对我的记恨烟消云散,阎玄鹤蹦起来说要给我做好吃的,没料到突然脸色一变,手捂在大腿上。他刚从天上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大腿上有一整片的烧伤。
我赶紧跑到楼上去看阎玄鹤,阎玄鹤挥手故作镇定:“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我强烈要求必须看看他的伤,阎玄鹤一皱眉:“我可不想脱裤子。”我隔着布料摸摸他的腿,阎玄鹤吃痛嘟囔了句什么。
“你不是很厉害的空狐么,怎么能伤成这样啊。”
阎玄鹤手指在我脑门上弹了个核桃栗子:“你傻啊,那是太上老君的地盘,自从孙猴子闹了天宫之后,太上老君门口的防卫严密的很!我也是一时疏忽才陷落阵法,被天雷地火狠狠的虐了一把。”
我坐在地上,趴在阎玄鹤一条好腿上掩面低泣了好半天,阎玄鹤伸手指从我脸上顺了点眼泪,大大咧咧往他嘴巴里一放,“好咸,我都好久没流过眼泪了。”我满脸被泪气糊的喘不上气,问他:“多久了?”阎玄鹤想了想:“说起来好像从来就没有过。”
这不是屁话么,这叫什么很久没流过眼泪了!
阎玄鹤捏捏我的脸皮:“你小子记得赶快到我的牌位前面烧高香,差点就把我真惹急了。”我点点头,继续认罪,“老爷还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的,我一定任劳任怨绝对不敢反抗您的淫威。”阎玄鹤勾着手指让我靠近一点,我晕晕乎乎的就靠了过去。
这距离也够眼观鼻鼻观心的,我心里噗通噗通的,妈啊,老狐狸想干嘛?他不会是为老不尊想要对我做什么--突然阎玄鹤真的凑了过来,双手一抱我的脸,一伸舌尖,舔在了我的眼眶上,舔了舔我脸上的泪。
我全身突然火辣辣的,扭动挣扎了几下,阎玄鹤嘀咕:“别动,我是很好奇你们人类的眼泪到底是什么感觉。”特么的这老东西只是在品味我眼泪的味道,我一抬头,正看到他微微垂着眸子一副沉思,好像真是在琢磨这人类眼泪的味道。
我爬起来就往卫生间跑,老狐狸听到哗啦啦的洗脸声很不要脸的说:“我的唾液可是带着仙气的,可以美容养颜,你那么着急洗个什么劲!”我说:“我年纪轻轻这仙气您还是先自己留着吧。”
这一整天我觉得自己脑子不在点上,全身都不大正常,脚下发软脸上发烫,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回宿舍里看个书不知不觉便托着腮双目放空。沈苏突然拿着一面镜子竖在我面前,“看看,什么叫发花痴,这就是标准的发花痴。”
“什么?”
“还敢问什么?你看看你自己的脸,一整天了红的像猴屁股。”
我对着镜子仔细看,果然是面若桃李色如春花,整个脸颊都粉扑扑的,我抓起水杯猛灌了一通冰水:“我自己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劲,反正就是全身不大舒服。”
“你发春呢!”孙佳苗补充说:“非让我们把话说明白么?你现是春天到了,正在发花痴!妈呀,前几天因为跟阎主任闹矛盾你整个人要死要活的,这几天刚好点就发花痴,郝呦鹿你也太劲了点,阎玄鹤不是你叔叔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脸更热,大大咧咧的说:“不可能!你们少在这里添油加醋的瞎说。”
“郝呦鹿,你过去谈过恋爱么?”沈苏抱着双手问。
“没--”我瘪脸:“没有谈过恋爱又怎么样!”
沈苏走过来,双手压在我的肩上:“那你就好好记住你现在这个样子,恭喜你正在恋爱了。
沈苏凑在我脸边问:“你现在闭上眼睛想一个人。”
我闭上眼睛,嘴里说着干嘛。
“快速回答我你闭上眼睛想到的是谁?”
我猛地把眼睛睁开,有种要吐血的感觉,我感觉我的血压在上升,心率在加速,全身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沈苏好死不死的问:“你刚才在想阎主任!对不对?”
“不对不对,我谁都没想!”
“郝呦鹿你就嘴硬吧,话说你平日里还有几分豪气,怎么这会在这里扭扭捏捏,你是少女,少女发个发痴动个春心才正常啊,真当你自己是男的了?你要是个男的怎么没对我动心?~阎主任长得那么妖孽~!”沈苏激动说:“如果换成是阎主任对我这么好,成日里把我捧在手心里怕化了,我说不定早就投怀送抱了!”
怕怕的,我刚才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阎玄鹤那坏坏的笑容。
现在睁开眼睛,脑子就不大清楚了。
一个喷嚏,像感冒了似得,“我去睡了。”
结果我很无耻,下流,卑鄙,龌蹉!做了一个让我承受不了的梦境--一个既让我心如鹿撞懵懵懂懂,又让我害羞脸红的梦--梦中我被一个白衣飘飘的妖孽抱着旖旎--我--这可是老狐狸,他怎么可以是我春梦中的男猪脚呢?怎么可以--我醒来后埋头在被子里反省了半天,如果我真对阎玄鹤发了花痴,以后我还要怎么面对他啊!
周三解刨课,依照惯例我们全体进入实验楼解刨室之前需要整理仪表。阎玄鹤制定了严格的规矩,头一天晚上洗澡,早上起床必须刷牙洗脸洗头,不可以穿任何不整洁的衣服而且外面要套上实验用白大褂。
前面解刨课基本都是阎玄鹤取出一些零碎的标本让我们先进入了一下状况,至今没人见过一具完整的尸体。他突然也用一种类似封建文艺腔的调调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些标本有捐的,有无人认领的无名尸,有一些死刑犯人。
但无论是来自哪一种来源,活人对尸体也不可以抱着一种猎奇戏耍的态度,要尊重亡者的奉献,他还特别得诡异一笑:“我不是危言耸听,你们都规矩一些别给自己惹麻烦!”阎玄鹤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我看,本想等我一个心照不宣的回应,没想到我的眼皮突然跳起来。
我嗖的一下把脸给低下去,脑袋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惭愧,心砰砰乱跳了几下。等阎玄鹤转过脸去我用余光偷喵了一下,阎玄鹤的神色奇奇怪怪,似乎有点纳闷中。
阎玄鹤突然冷清说:“郝呦鹿,出列。”
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喊,我看到沈苏苗苗小白三个在偷偷的发笑,沈苏突然推了我一把,让我一个趔趄从人群里脱引而出,阎玄鹤看着我眉目弯弯的笑:“我需要一个帮手,你跟我来一下。”
点点头,只好随着阎玄鹤走了。
解刨室旁边是陈尸间,里面是冷藏设备跟福尔马林浸泡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