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雷冰这么说了之后,在场的三人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来,而站在墙边听他们说话的我们大概也是一样的表情吧。雷冰刚才那些问题也根本看不出解决事儿的迹象来。
公孙疑惑地问:
“那个……说可以解决是什么意思呢?”
雷冰笑了笑说道。
“现在我们已经了解这间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其实那就是诅咒而已,是利用傀儡所做的‘地守灵’,那就是这次事儿的真面目了。”
“……好像是吧。”
公孙笑了笑说道,一旁的阿敏不甚理解地歪着脑袋。
雷冰看到这两人的反应,就简单地解释了诅咒和地守灵的事。
“……因为这是诅咒,只要把傀儡处理掉,怪现象就会消失,再来只剩阻止凶手再下咒。”
公孙绷紧身子瞪着雷冰。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想说我是凶手么?”
“……不。”
雷冰漠然地摇头。
“你不是凶手……凶手是慕容老师。”
公孙和阿敏都张大眼睛僵住了,我们这些人也一样,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于坐在床边的女人。
“傀儡已经被烧掉。”雷冰看着慕容老师。“连灰烬都处理掉了……至少空地那些都没了。还有其他的么?”
“……你是在说什么?”
“我说,你用来施咒的道具已经被销毁。还有其他的么?假若有的话,请把地点告诉我,并且保证不会再做这种事。”
“不好意思,我不懂你的意思。”
慕容老师露出柔和的微笑说道。雷冰深深叹气。
“凶手除了老师以外别无他人。”
“为什么?我不相信诅咒这回事,但假若真是如此,应该去找对受害人有恨意的人才对。虽然我也不觉得有人会对那么多人怀有恨意。”
“的确没有,因此老师就是凶手。”
老师噗哧一笑。
“我可是教师呢,怎么可能对同事和宝贝学生心怀怨恨。”
“是么?被诅咒的全都是在公孙超能力事儿中持否定意见的人,因此至少确定凶手的动机和这件事有关,多半是为了报复校方的打.压。”
老师歪着头说:
“哎呀?既然如此,公孙和杨同学不是更可疑么?”
公孙愕然地望着老师,我也大感意外,没想到一直保护公孙的老师居然说出这种话。
“不是杨同学,因为我们也被凶手诅咒了,她没机会了解我们的名字。”
“那就是公孙。”
当着公孙的面前,慕容老师微笑着这么说。我正想开口反驳,却被大师制止,他摇摇头,用眼神示意我不要插嘴。
……可是,这太过分了,公孙显然受到很大的打击。
她会遭到打击也是当然的,因为保护她、让她依靠的人居然说出这种话。
慕容老师像是没注意到公孙的视线,淡淡地说:
“公孙当然会怨恨那些人,她还说过要教训人家呢,但我想不到她真的会这么做。”
“不是公孙。”雷冰斩钉截铁地说。“因为公孙认识诅咒座位的第一个受害者——小希同学。”
……咦?
慕容老师歪着头问:“什么意思?”
“那个座位的诅咒对象不是小希同学,而是每一个坐在那个位置的人。重点是,为什么要对座位下咒?假若了解是谁坐在那个位置,只要诅咒那人就好……就像其他受害者的情况一样。不过,凶手只对座位下咒,可见凶手不认识小希同学,只了解她是坐在那个位置的学生。”
雷冰转头看着公孙问:
“你认识小希同学么?”
“哦……嗯,当然……”
慕容老师沉默地微笑。让人不明因此、看不出是为何而笑,气氛诡异的笑容。
“面对这种情况,公孙也只能笑了笑吧。”
“不,公孙确实认识她,因为公孙和小希同学在正规课程的社团活动都是选择文学社。”
……是这样么?
“我从阿萌那里听说,公孙是文艺杜的社员,而南宫也说过小希同学是文学社的。公孙说文学社人很少,因此社刊没什么人投稿,我不了解实际上究竟有多少人,总之应该没有大到让社员不了解彼此的名字。假若凶手是公孙,她不需要这么迂回地对座位下诅咒。”
慕容老师仍然微笑着。
“我想要调查的话,也查得出来呀。”
“你要怎么调查?”
“这个……”
雷冰转头看着阿敏。
“你们有座位表么?”
“不……没有。”
假若没有座位表,又想要了解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谁……
“只要问人就好了。”
慕容老师说道,雷冰笑了笑说:
“没错。不过,当时你和公孙这群人已经被孤立,要问准备诅咒的对象叫什么名字,心理上必然会很抗拒吧?”
“我也可以问公孙,不然就问杨同学。”
“杨同学那时已经不去上学,何况,小希同学和你们起冲突的时候,赵老师已经遭到诅咒,换句话说,这时候凶手已经开始行动。”
雷冰的声音越来越冰冷。
“凶手已经怀着害人之心展开犯行,在这种状况下,有办法去问准备要诅咒的人叫什么名字么?”
“问一下有什么关系?老师问学生的名字有什么不对?这在学校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被问的人也必然不会留下多少印象。”
“你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吧?”雷冰尖锐地回应。“就算你明知如此,还是没有这么做……应该说做不到,因为凶手比谁都清楚,问名字这个平凡的行为和受害事儿之间的因果关系。”
说完,雷冰以更严肃的眼神看着慕容老师。
“在一般人的常识中,‘诅咒’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即使在知识上有所认知,也不会产生这种念头,因此普通人不会把那个座位的人发生意外和问名字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但是,施咒者了解诅咒的真实性,因为了解两者的因果关系,因此必然不敢问人家的名字。何况,凶手即使对公孙也问不出口,因为公孙比学校里任何人更容易发觉这两者的因果关系。”
“但是……”
“因此凶手没问小希同学的名字,而是鲁莽地诅咒了那个座位的拥有者。凶手应该了解换座位的事,在小希同学之后坐那位置的人和打.压事儿无关,甚至有可能是同情公孙的人,但凶手不在乎这些,在小希同学受害之后也没有解除诅咒。”
……的确如此……
“这是因为担心再一次潜入别人的教室有可能会被发现么?还是完全不在乎下一个人的安危?我不认为报复可以当成诅咒害人的借口,但是,凶手这种行为连借口都找不出来。”
慕容老师直视着雷冰。
“不是我做的。”
“没有其他嫌疑犯。认识小希同学的公孙,不可能是诅咒人的凶手。”
慕容老师稍微抿紧嘴巴。
“或许是我们以外的某人吧。”
“这是不可能的,从动机来看,其他人没理由对我和阿萌下诅咒。”
慕容老师歪着头说:
“……什么意思?”
“阿萌对公孙误传了我是灵能力者的事。灵能力者有能力施行诅咒,应该也有能力对抗诅咒,凶手因为想到这一点,才会对我下咒。不过我不是灵能力者,我也没这样说过,这只是阿萌的误会,而她把这错误的资讯告诉公孙。我刚刚也确认过了,公孙只对你说过这件事。”
“你不是来调查的么?或许凶手只是单纯地想要对付调查团队的负责人。”
“那么,凶手应该对会议室下诅咒才对。若是觉得调查的人很碍事,没理由只对付我一个人。从诅咒座位和田径社这两个例子可以看出,凶手若是要对会议室下诅咒,并不会有半点犹豫。”
“假若凶手也会去会议室呢?或许是担心会害到自己,因此不敢对会议室下诅咒吧。照这样看来,每个常去会议室的人都有嫌疑。”
“你是说公孙或南宫么?她们不需要这么做,假若不希望调查的人继续待在这里,大可为我们全体制作傀儡,只要她们想要就做得到,因为她们了解我们所有人的名字,至少了解我们彼此之间是怎么称呼的。就算只了解外号还是可以下诅咒,只是效果可能会差一点。”
的确,假若外号也行得通,公孙和阿敏应该都了解我们每个人的称呼。
“阿萌的情况也一样。这次她发挥强大的直觉,连灵媒小魔女看不到的灵她都看得到,了解这件事的人除了南宫以外只有公孙,她应该也告诉你了。”
“她没对我说过。”
慕容老师露出微笑。公孙以绝望的表情看着老师的笑容。
“我明明跟你说过呀,慕容老师……”
老师瞄了公孙一眼,低下头去。
“不只是这样。我的傀儡上写的是全名,但我没有对每个人提过我的全名。我没有使用名片的习惯,也没有介绍自己全名的习惯,因此,只有和我打过契约的校长了解我的全名。假若还有其他人了解,顶多是公孙和南宫曾听阿萌或大师提起,还有她们两人转述的对象。”
“说不定校长曾对其他人提过。”